2、第 2 章(2 / 3)

与凰 书三江 6886 字 1个月前

将背后的哀恸悲愁纳入眼中。

最后他停在一家绸缎铺子门前,转眸问道:“君无欢还没消息?”

“他?”沈琮砚和他一起走进铺子,摇摇头,“南国美人多,美酒也多,他不浪够了哪舍得回来。”

周记绸缎庄是邺城最大的绸缎庄,蜀州的云缎,江州的丝帛,秦川的轻帩,各色花样,看的人眼花缭乱。沈琮砚平时不是在战场就是在营中操练,哪看得懂这些花里胡哨,翻来覆去拨了几下,只觉得无聊。

然而一抬头,就看到徐策拿着匹光影摇动的布料在手中摸着。

他瞪了瞪眼,又揉了揉眼,最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痛皱起,才确定这不是梦。

他的大哥,五大三粗的汉子,打战的时候甚至可以一个月不洗澡的男人,竟然娘们唧唧的在敌国看起了布料。

匪夷所思!

简直是匪夷所思!

掌柜的见状,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客官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浮光锦,可做帷幔,可做成衣,质地轻薄,细腻光润。”

徐策拿着那匹布看了看,最后又放下,转身离开。

沈琮砚跟在后面问:“大哥怎么有闲情看布料了?”孤清的身影走在眼前,他思量一瞬,恍然有所悟,晓得这男人为何失常了。

“这么多年过去,那丫头长大了,说不定已经嫁人生孩子,早就把你忘了。别人的举手之劳,你却记在心里这么久。”

“如果不是她的举手之劳,就没有今日的徐策。”

灯光冲散雨雾落入男人的眼底,使他的目光看起来分外迷离,“她救了我,此恩必报。”

沈琮砚望着他英俊迷人的侧脸,感叹:“可天下之大,要找个人等同大海捞针。”

徐策转头看着他,声色不动,等他念叨完了,才说:“她是越国人。”

“你怎么知道她是越国人?”

“当年那辆马车上的帷幔,正是由刚才的浮光锦所制。浮光锦只产自南越,十分名贵,非一般绸缎庄可卖。”

“就算这样,越国这么大,名仕贵胄这么多,光凭这个,上哪找人?”

徐策沉默了一下,再出声时嗓音平淡如水:“我知道她的名字。”

“?”沈琮砚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的呛到,目色猛地一变:“你知道不早说!叫什么?等攻下越国,我把所有同姓名之人全部逮起来,看看当年谁去过那座山下。”

“她叫阿满。”

阿满――眼前光影碎开,过往的回忆忽然都奔腾的涌入脑中,让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冰冷无情的黑夜,也是如今日这般细雨绵绵,冷风飒飒。

他在珞珈山遭匈奴王的狼兵偷袭,身重数刀,被一箭射穿腿骨,滚落悬崖之下,就这样托着支离破碎的病体,忍受着锥心之痛,苟延残喘了一夜。

第二天的阳光洒照在身上,已无一丝暖意。垂死弥留之际,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车上跳下个小姑娘,匆匆跑来,蹲在他身边,心疼地给他擦着脸上污血,喂他喝水,给他上药。

那时候他身上遍布伤痕,神智昏聩,像是被人抽去脊骨一样,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却依然记住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姑娘。

她生的十分漂亮,浅浅一笑的时候,颊边会漾出两个梨涡,玉雪可爱,一双透澈明亮的眼睛,宛若秋泓,纯澈美好到不染半点人间烟火。

当她再次伸出手抚摸自己的伤口时,马车上传来一声呼唤:“阿满!”

就这样,那个姑娘放下了食物和药,离开了视线之中。

十多年南征北战,他的心早已是铁打的,不寒不死,然而前尘回忆却能轻易让他心澜起伏。想起过往,他的声音都是低沉沙哑的,连带微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