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抱到了床内,耳边是男人起身的动静,不知他又要干什么,急急问道:“你要去哪?”
“大晚上能去哪?”徐策理了理衣襟,回头望了她一眼,“洗澡,省得被你踹下床。”
他不是不爱干净的人,只是有时候没那么认真。以前一个人,像今天这样身心俱疲,肯定是要偷个懒。可现在不一样了,招惹了这么个姑娘,哪还敢不讲究。
原想着被她骂两句把今晚糊弄过去得了,哪晓得整了那一出,撩得他心火流窜。
那小手一握的滋味,简直难以言喻。
徐策离开的时候熄了两盏灯,放下帷幔,楼凝则顺好被子,用枕头排在两人之间。她对刚刚的事心有余悸,生怕徐策回来对她做什么,于是又把两床被叠起来挡在中间。
结果半个时辰后,徐策回来的时候,看到床上堆的跟小山似的,直接给全部搬走了。
“防我呢?”
他刚沐浴过,睡袍随意裹在身上,衣襟大敞,散乱的长发湿漉漉的垂下,俊美的面庞还带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懒懒的躺下时,伸手拉了拉她:“防不住的,过来睡了。”
里面的人却一动不动。
他也不勉强,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楼凝听他没动静了才躺下,死死的贴着里侧。
满屋寂静,慢慢地,耳畔的呼吸逐渐平稳,正当她以为徐策已经睡着的时候,对方却忽然开口——
“你有没有仇家?”
他总是这样,要么不吭声,要么突然冒出句话,吓人一跳。
“有。”
徐策睁开眼,目光中有一丝意外:“谁?”
小姑娘扯着被嘟囔:“我最大的仇家不就是你吗?”
他往前凑了凑,滚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笑的一脸痞气:“好好说话。”
楼凝汗毛都竖起来了,往里一挪再挪,直至退无可退,才小声道:“除了你,我真的没有别的仇家。”
身后,男人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江家呢?”
江家?楼凝斟酌了一下,才说:“算吧。”
徐策缓缓撑起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说原因。”
她怔忡了一刻,恍惚想起什么,喉咙里有压抑的情绪,闷了很久才道:“几个月前我去金盏楼,遭人毒手,虽然没死成,但是眼睛看不见了。”
金盏楼,遭人毒手?
原来她的眼睛是在那天伤的。
徐策硬挺刚毅的五官轮廓笼在昏黄的光影中,有些朦胧不清。
“杀手好像知道我会出现在那里,一直守在外面。这件事除了伏山,就只有江沉月知道,就是她劝我去金盏楼里挑个独一无二的定情信物送给少陵。不过我没证据,不确定就是她,江家暂时也算吧。”
徐策自动忽略她前后的话,只抓住了中间:“你送了什么?”
“一支玉笛。他精通音律,笛声冠绝天下,无人能及。”楼凝只有在说到心上人时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