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起住?(3 / 4)

这信的后面,则是细致的“照顾说明”,比如凌鹿有着心因性疾病,暂时无法正常进食,只能服用“糖”这样的化合物;又比如凌鹿有着记忆障碍,会忘掉许多小事;还有,凌鹿到了凌晨一点,就一定会进入睡眠状态,轻易不会醒来……

如此种种,足足写了三大页。

从来没有“照顾”过任何人的厉行洲,将这几页纸推给了站在一旁的副官。

“你怎么看?”厉行洲沉声问着。

副官犹豫许久,终于道:“厉将军,说下我的私人看法。”

“我觉得……这有点像我妻子在出差前,将我家小女儿送去阿姨家里时,写的那种说明。”

从早上几点起床,一天要喝几次水开始写,细细密密,唯恐遗漏。

厉行洲垂眸看着这几页纸:“你是说,江教授将那名少年当做了亲人?”

副官道:“很有可能。”

“毕竟江教授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科研,没有留下子嗣后代。”

“那她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在孤身一人时遇到一位纯真善良的少年,便引为至亲,也……也还挺符合……人性的。”

副官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低了几分。

说实在的,副官对厉将军崇敬至极。

但他确实会担心,这位浑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完美将军,无法理解一些“人之常情”。

厉行洲没再问什么。

他看向了桌上的另一件物品——一张银色的资料卡。

这也是江教授的遗物。装在文件袋里的资料卡,写着“呈厉行洲将军亲启”。

但,资料卡有着十位密码。

如果连续三次输入错误,资料自毁。

在厉行洲看来,这件事处处都透露着矛盾。

一封亲笔信,不提研究进展。

一张加密资料卡,却没有留下密码。

江教授最后想传达出来的信息,真的只是信上写的这些事吗?

厉行洲的手指再次轻轻点着桌面,道:“江教授提到的‘废弃庄园’和‘冬眠舱’,找到了吗?”

副官:“还没有。”

厉行洲:“继续找。”

“找到之后,仔细勘察,结论第一时间直接报给我。”

这时,士兵在门外报告,凌鹿到了。

厉行洲对副官道:“你先离开。”

副官应声而去。

走出门口,副官又一次看到了那名叫做凌鹿的少年。

黑如鸦羽的头发,白皙如雪的皮肤,晶莹透亮的红色眼睛,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与生机盎然的好奇。

这样脆弱又美丽的生命,确实会让人心生疑惑——他要怎么在沉睡几十年后,孤身存活下去?

难怪江教授会托厉将军好好照顾他。

只可惜,在厉将军的世界里,是没有“小心呵护”“温柔以待”这样的概念的。

厉将军,是一尊克服了人类情感波动,不受情绪左右的战争之神啊!

想到这里,副官暗暗叹口气:

这少年……等下怕不是会被厉将军吓哭?

*

凌鹿走进房间时,厉行洲依然坐在桌子后面,一身黑色军服,肩章闪着暗光,眼神冷硬犀利。

若是换一个人,大概会被这太过锐利的视线逼得呼吸不畅。

可在凌鹿看来,他只有一个想法:厉行洲的脸,很好看!

虽然表情冷冷的,不像江婆婆那么和蔼,也不像陈雪那么亲切,但还是很好看——就像是一刀一刀仔细刻出来的那种好看。

看到好看的人,就像看到温室里的植物开出了美丽的花那般,凌鹿情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