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那群人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交谈声戛然而止。几个背对他的人在旁人的眼神或者手部动作的提示下转过身,带着几分他也形容不上来的情绪。
轻蔑?敌意?排斥?
柏延看了眼离他几米远,双手插兜的李煦,他还是没明白他的“投诚”究竟指的是什么。
大多朝他投射而来的目光带有审视的感觉,像水潭里搅动浮波的鳄鱼,深色的盔甲很好地将他们伪装起来,只露出一对眼睛在水面上,窥视着变动的环境。
“抱歉王教,我刚在外面打了一通电话。”
陆意洲姗姗赶来,亲近却不亲昵地站在他身侧。
柏延莫名松了口气,那股令他有些难受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
王景没说什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摆摆手去纠正某一个选手的动作,王景走后,那些肆无忌惮的打量也随之退去。
柏延和陆意洲并肩同行,两人手里拿着各自的牌子,准备找个场地开练,李煦这时跟了上来,抓着他的手臂询问答复。
“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有亲密接触。”
柏延克制地瞥了一眼李煦的手,忍住了将其一把挥开的冲动。
下一秒,一颗圆形球状体朝李煦后背飞来,击中正心后,乒乓球回弹到他脚边,在地上画出一个滑稽的半圆。
“欸。”
柏延从始至终都没注意到,离他们不远的那张球桌旁,站着一位他的老熟人。
刘锐对着李煦又“欸”了一声,说:“麻烦把球发过来,谢谢。”
“你不是坐过站了吗?”
刘锐解释道:“后来打飞的,赶上了。”
比他更好的投诚对象这不就来了吗,柏延拉着陆意洲拐去了隔壁那一桌。
国队的训练日程要紧密得多,配备的医生和康复师也更加专业。
从前在省队,柏延觉得每天的时间刚刚好,够训练,够复盘,够匀出一点点和陆意洲交流感情。
现在他两忙得脚不沾地,带着一身的疲乏回去倒头大睡,练习占据了全部的精力。
李煦之前说的小积分赛,从柏延在王景那里报道的那一刻起,他的名字就正式添进去了。他试着与几位师兄打了几局,积分一下子往前蹿了六七名。
这次注进国队的新鲜血液都发挥出了不错的水准,柏延虽然短时间内没空和王飒联系,但饭后闲谈时,他听过有人提起王飒的名字,说她在女乒那边大开杀戒,血虐了一帮前辈师姐,教练拍板要她参加即将到来的那场外赛。
每个人的积分都在上下浮动,由于进入到了后期的角逐阶段,队里氛围越发紧张。
柏延对上了一位资历较老的选手,姓何,在此之前是国队的主力,也是唯一一个能打到八强附近的选手。
他看过何为年的训练现场,作为资历较老的选手,他的球风已经发展得非常成熟了。同时,他也处在退役的边缘时期。
越到后面,运动员的身体机能会一日不如一日,就像使用过久的机器,尽管一直被完善和维修,却还是逃不脱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