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的颈侧被陆意洲温热的气息“攻击”着,他单手抚摸陆意洲宽厚的背肌,轻声道:“为什么不发消息问我?”
“我……”
陆意洲:“我怕影响你。”
柏延脖子有点僵,他挣了挣,陆意洲却误以为是自己把他抱疼了,立刻松了手后退一步。
热源一下子退去,柏延瞥了眼在一旁乖乖站好的陆意洲,绕过他把包搁在桌上。他整个下午出了许多汗,尽管穿的衣服透气吸汗,但身上那种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决定先洗个澡,洗完了出来再和陆意洲“好好”谈一谈。
浴室。
细小的水柱倾泻而出,裹挟着滚烫的热意浇在柏延身上。
他柱了根陆意洲塞过来的手杖,木质的,通体深棕,把手处做了防滑设计,一看便知造价不菲。
柏延把沐浴露打出泡,搓洗膝盖那块的时候,他不免放慢了动作。
哪个运动员没点伤病?
比起那些高难度、受伤概率大的项目,他们这些打乒乓的安全太多,可话又说回来,乒乓球运动员就完全没有受伤的可能吗?那倒也不是。
柏延在原来的世界见多了大大小小的遗憾。
有好不容易凭积分拿到远征奥运资格,结果训练时因手腕受伤不得不放弃,甚至离开国队的;有比赛中途扭了脚踝,伤势严重无法继续比赛,只能当场退赛得;也有打完封闭就上场的。
太多了,数都数不完。
连他自己也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生意外,他有足够的勇气接受一切可能。
柏延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水珠流经额角,顺着他的发丝断断续续地滴下来。
光他有准备没用。
体育竞技永远不缺新鲜血液,你走了,后头还会有无数个人接替你的位置,代替你继续往前走。
陆意洲必须明白“冠军只有一个,要时时刻刻做好越过前辈站上顶峰”的道理。
柏延扭紧花洒开关,深吸一口气。
他将手杖擦干,穿上换洗用的家居服。房间提供一次性拖鞋,他脚底那双吸了水,走起路来嘎吱嘎吱地响,他一出来就看见陆意洲双腿叉开地坐在床沿。
“在想什么?”
柏延揉开那团缠在一起的湿发,他在陆意洲面前站定,指尖逗弄地刮了刮他的下巴尖。
“我在想你是不是还生我气。”陆意洲道。
柏延:“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我不应该放水。”
柏延笑了声:“你这算放海了吧。”
“可如果你输了,你会进入附加赛。”
陆意洲双手合十,宛如鸟笼一般拢住柏延的那只手。宽阔的掌心磨搓着柏延的指骨,柏延不理解他的意图,却还是放任他这么做了。
柏延直视他的眼睛,道:“所以……你不相信我能赢,对吗?”
“我——”
人的眼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