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延领口被揪得一紧,他被迫仰起头,敛眸俯看喻淮息。
他双眼像含了两块冰,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无端得让人感到一丝冷意。喻淮息的拳头近在眼前,柏延瞥了一眼, 眉头短暂地拧了一下。
不动手?
看来他之前的那几句威胁是奏效的。
柏延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其实他的隐藏面不比喻淮息, 或者任何一个人少, 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孩,所有的吃穿用度都要靠自己来争。
大多数时候,孤儿院的老师、义工和志愿者们习惯性地偏爱那些“会哭的孩子”,但时间久了, 哭闹代表棘手、难对付, 意味着她们得花费精力应对这样的境况。
地位倒转,沉默懂事的孩子赢得上风。
柏延学会了以退为进。
接触乒乓球后, 他的第一个教练说, 他打球的时候有种别人没有的冷睿与凶劲,他周身萦绕着天然的屏障,保护着他的同时也拦下了许许多多想靠近他的人。
他是一把扎满尖刺的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柏延都替喻淮息感到手酸, 他不理解喻淮息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奉劝你一句,”柏延从容地捏住他的手腕,把它拉向自己脸侧, “不爽一个人,要么把他死死摁在泥里, 摁到永无还手之力,要么做好被反扑回来的准备。”
柏延看过他的比赛,喻淮息擅长右手球,而他挥拳的那只手是左手,力道不大。
被砸那么一下,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却不想喻淮息冷笑一声,生生把手抽离出来,说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打的什么算盘?”
“我打你一拳,你带着伤找意洲卖惨,借机拉近和他的距离。柏延,我又不傻,干嘛让你白捡便宜?”
这个想法不错,柏延心想。
可惜喻淮息反应过来了,没法用,但下次有机会可以试试。
柏延点点头,捧哏似的接了几句夸赞他智商高的话。
他拉开门,喻淮息站在顶灯下的昏黄光圈里,神色不明。柏延想起他过去对喻淮息的评价,现在看来“又蠢又坏”四个字似乎不能精准地形容他了。
“你不可能赢的,柏延。”
喻淮息的音量轻得犹如发出一声叹息。
受赞助方的邀请,柏延陆续与三名选手打了几场观赏赛,这些比赛获得的奖金属于他个人,柏延看着银行账户不断上涨的数字,终于过了一把“跑着收钱”的隐。
陆意洲接的观赏赛数量是他的三倍,从早打到晚,抛开三餐和睡觉,他像泡在了场馆。
问就是陆章断了他的金钱来源,没钱能使鬼推磨。
赞助赛收尾当天,场馆外停了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其中一辆加长宾利大剌剌地横在场馆门口,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柏延绕过车尾,正要踏进场馆,他身后的宾利车窗内传来两声熟悉的呜咽。
回过头,单向透视车窗摇到三分之二的位置,五根白皙细直的手指扣着窗沿,他哥正以一个跪趴的姿势面对车窗,眼尾染着两抹可怜的红晕。
“小延,祝你比赛顺利。”
柏庭的状态不太对,可车内的另一个人压根没给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