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灯泡,面露疑惑:“换个新的不就成了?”
陆意洲:。
柏延一个没忍住,低声笑了两下。
换新灯泡花费的时间不多,但清理水管的沉积物和铁锈是个体力活,维修师傅撸起袖子蹲下来,挂在裤腰上的中老年人必备钥匙串叮当作响。
“我在这工作这么多年,从没听过男寝出过什么事。”他道。
柏延眉头微皱,男寝没出过事的另一层含义是,女寝那边有情况?
师傅把水管中的污垢冲洗干净,往下说道:“前几年吧,另一栋楼发生过一场意外,你们队的领导大半夜把我们全叫来,又是处理电路故障又是搞这搞那的,忙活了好一会儿。”
另一栋楼……
不就是女寝吗?
柏延:“大半夜?有说为什么吗?”
“肯定不得讲的,”师傅憨厚一笑,“我们也没问,就把该做的都做了,早弄完早回去补觉!”
“好嘞,这个水管处理好了,下次有问题再联系我!”
师傅将水管重新装上,两手蹭蹭衣摆,递给柏延一张手写名片,上面有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柏延收之前看了眼,他涉猎的业务还挺广泛,修水管、修桌椅、换灯泡……日常生活中可能遇到的一切问题,皆被这张小小的卡片涵盖了。
柏延想起在原来的世界看到的一个梗: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晚上训练结束,计划外出购置衣物的柏延十分不情愿地被陆意洲拉去食堂吃饭。
此人声称为他的胃着想,实际却是惦记着某个窗口的特色菜品,怕到晚就被人一抢而空了。
柏延打了一碗汤和两样菜,找空位的时候恰好看见张清驰独自坐着吃饭,看上去兴致缺缺。
“你一个人吗?”
张清驰呆呆地咀嚼着一颗水煮西兰花,看到柏延之后,好像被逗猫棒撩起玩耍欲望的小猫,眼睛顿时一亮。
“柏延哥!”她四下张望,“欸,陆哥在哪?他也没陪你吃饭吗?”
柏延:?
这个“也”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为什么是陆意洲陪他吃饭,明明他才是被强行拽过来的那一个。
张清驰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偏向柏延身后,手中的筷子在空中画出一个半圆:“陆哥,我们在这!”
陆意洲将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牛肉炖菇放在餐桌上,问道:“王飒呢,她没和你一起?”
“没呢。”
她左手撑着脸颊,渐渐萎靡:“中午飒飒貌似有事情问朱教练,从教练办公室出来以后她心情就不怎么好,晚训完了也没来吃饭。”
柏延:“她现在在哪?”
张清池道:“天台,训练馆顶层天台。”
省队的每一栋建筑基本都有天台,两栋寝室楼的天台用处在于太阳好的时候,方便运动员晒床单、晒被子。
训练馆的天台则安置了躺椅和小圆桌,柏延时常看见队里的运动员闲暇时刻上去躺着休憩。
他慕名试了一次,确实舒服得很。
本来陆意洲要和他同去天台找王飒,但上楼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没去成。
平成已经步入秋天,街道两旁的景观树绿叶变黄,到处是一片金灿灿的景象,天也黑得更快。
柏延看了看表,才五点多,晚霞的颜色已然浓郁深沉许多。
这个点运动员基本在食堂吃饭,诺大的空地只孤零零站着一个人。王飒背对着他,齐耳短发被迎面拂来的风吹得微微扬起,她听到了柏延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天台角落有一张折叠凳,柏延拉开凳子坐到她身侧:“张清驰说你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