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曾经的秋明雪,现在的秋盈袖,亲自刻下的奴印。
“我……我去寻过孟姑娘了,她让孟家的厉害修士替我解开了奴印。”盈袖站定在玄云宗的山门处,一步也不想离开这里,“公主,就如此吧。”
“秋盈袖!”秋明雪又唤她,她恼羞成怒,但无可奈何。
盈袖转过身去,回了玄云宗,秋明雪感觉自己身边似乎有一道熟悉的黑色气息掠过,但并未停留在她身边。
邪魔总是会趋向于寻找内心更加邪恶的修士,秋明雪已经失去被黑影选中的资格了。
来自泽国的公主与侍女,自此分道扬镳,所有人都以为留在玄云宗的会是秋明雪,但追上尹暮尘他们离开宗门队伍的是秋明雪。
一个针对荒蚀严格来说,是针对季青琢的计划正在云泽域内孕育,而在半年后,季青琢终于不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药,她也可以睁开眼睛了只是睁开眼后,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双眸也是无神的。
东山皇族曾经积攒了云泽域的许多财富与珍宝,其中亦有许多绝种的珍贵药材,这可以医治目盲的药材名为明目草,曾经生长在西面的沙漠深处,后来荒蚀之乱起,地脉鬼气将西面沙漠摧毁,野生的明目草彻底消失,只有东山皇族的宝库中还留存有部分干草与种子,也不知能否种植起来。
沈容玉带季青琢去东山皇族的皇宫取明目草,一部分用来给季青琢治眼睛,另一部分作为给季青琢医治眼睛的报酬赠给融心谷的辛原。
其实,对于沈容玉来说,东山皇族宝库里的东西并不算什么,回到东山皇族的遗址对他来说是更艰难的一件事。
艰难到,要带着季青琢一起,他才能获得些许慰藉。
而且季青琢暂时也无法离开他身边,盲眼的她,若没有他的照顾,很快就会被孟家人带走。
东山皇族,确实埋葬在他的手上,他亲手摧毁了自己的家族血脉,对此,沈容玉没有丝毫的忏悔。
当然,这种事他不会告诉季青琢,他总是下意识在她面前扮演一个尽量美好些的形象。
季青琢当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她,并没有害怕他、排斥他。
她踏上了沈容玉脚下的葬雪剑,他带着她往云泽域飞去,东山皇族的遗址在云泽域的腹地,由于当初整个皇宫都被摧毁,所以它被一片迷雾毒瘴围绕着,在那雾瘴之中,有许多强大的邪魔出没,很是危险。
当然,大部分邪魔对现在的沈容玉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一手提着剑,一手牵着季青琢走入浓黑色的雾气之中,这黑雾是地脉鬼气上涌形成的毒雾,随时准备着与人类意识产生的负面能量结合。
沈容玉自己便是极恶之恶,他根本不怕这鬼雾,他让季青琢撑起了伞伞,这一把红伞在一片黑暗的鬼雾里给季青琢隔出了一个干净的小天地,周身没有一丝邪气侵扰。
他牵着季青琢,回身看着撑着红伞的她,忽然,一个不知从何而起的念头涌上他的心头这把伞,为什么会是一把伞呢?
想来,或许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刻吧。
沈容玉问季青琢:“害怕吗?”
季青琢睁着眼,双眸还是美丽清澈的,只是彻底无神,她的眼睛此时更像某种漂亮的黑白色宝石,而不是承载人类情感的眼睛。
她什么也看不见,在撑起的伞伞之下,她听不见周围邪魔的咆哮,亦看不到不断试图突破伞伞防御的鬼雾,她感觉周围安全极了这安全感是伞伞给她的。
于是,她摇了摇头。
沈容玉走在前,穿行于鬼雾之中,他身着一身白衣,高贵出尘,就像是黑暗深渊里移动的灯塔,他说:“周围有邪魔,有地脉鬼气上浮形成的鬼雾,琢琢可要撑好伞。”
季青琢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