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山笑道:“知道你阵法进步很多了。”
叶晨微作拔剑状,道:“溯光。”
几人忍俊不禁。
“昔日宗中流言并非空穴来巢,我确实是大黎的皇子,流徙途中被师父救下。”燕云山似乎是已经放下了,谈起往事还带了些笑意,“不过在更早之前,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户之子。微微早年在外,应该也很是理解那样的日子。”
叶晨微赞同道:“在长白时,天为穹庐地为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
“不错,长白山外是山绵延不止,登高望顶想必也有豁然开朗之感。”
叶晨微摇头:“那倒不知道,娘亲从不让我爬峰顶。”
温蕊道:“在珠峰却有此感。”珠峰是常青山脉的最高峰。
“乔师妹生在无垠海畔,微微生在巍峨山巅。我则是长在沃野千里的平原,长河落日之景最是壮阔。”燕云山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往昔,他在地头田畔捉蚱蜢,然后等到日落,劳作了一天的爹爹会把他放在肩头,唱着歌踏着夕阳余晖看着远方的袅袅炊烟回家。
那时还是太小,留下来的只有这一段模糊而畅意的记忆。
之后便是染了血色的一晚,他被穿着冰冷铁甲的士兵从柴垛中扒出,被换上昂贵华丽的衣服,成为了皇宫中一个木讷呆滞的玩偶。
帝出巡,遇农女,善之。
虽有贵妃为心善之名为讨好帝王收养了他,但流落在外没有母族庇护的皇室私生子能有什么好的待遇,冷不着饿不着就很好了。他白日是贵妃之子最疼爱的弟弟,光鲜亮丽,人后却成为了亲兄长的玩具,开心了给两颗甜枣,不开心就随意打骂。
一直到那人夺嫡失败惨死金殿,他随之也被按上罪名流放。
“大师兄?”见燕云山久久不语,佟安不由出声问询。
“我既见过苍莽原野又见过磅礴大海与巍然高山,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那四方墙院,被困在沉重镣铐之中呢?”燕云山想到昨夜乔镜劝慰自己的话语,发出一声轻笑,“所以你们真的不用挂怀。”
叶晨微听完微微一笑,对阿黎道:“阿黎你看,到底还是乔师妹快一步,先行劝慰过大师兄了。”
阿黎默然,就在叶晨微以为他又不为何消失时,才出声回应:“多年郁结于心,真的能因为几句话和解吗?”
“和解不和解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大师兄已经迈出了那一步来了。”叶晨微有些失神,“要是沐知景也能学着和解就好了。”
“大师兄能这样想,甚佳。”佟安接过燕云山的话,语气里仍有些艳羡,“高山,旷野,大海,你们幼时应当最是畅意不过了。”
温蕊道:“人各有际遇,佟师兄你的童年也不知有多少人艳羡。”
名门正统修仙世家之后,受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