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棠看得直摇头——比蕊儿差远了。
没了逗趣的小丫头,宋采棠的内心越发烦躁,她丢下书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一两日,楼中就少了那三个人,而自己住了一个月的床榻还叫云山躺过,只觉得怒火中烧。
但她刚刚经历了一次走火入魔,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只能按耐着性子,等下属来禀报乔镜、云山或是隋舟的信息。
一个是侯府娇小姐,一个被毒药牵制着,她笃定乔镜和云山都会回来,唯有这个隋舟,当时她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就急匆匆离开了。
或者等宋采衣回来兴师问罪。
她这个姐姐颇有些优柔寡断,最后竟对罪大恶极的云山起了怜悯之心,一心想给他解了毒放他离开,全然不顾诸多人的苦难都是要算在云山那猪狗不如的父亲头上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优柔寡断,宋采衣才会罔顾父亲的密令,任由自己做大这么些年。
宋采棠捏紧眉心,终于显现一抹倦色。
就在此时,她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采棠小姐,云山带着陆姑娘回来了。”
宋采棠猛地起身,旋即又坐下:“带他们来见我。”
最后来的只有云山。
他很是顺从地被人压着进来,等到要跪下时,罕见的犯了倔,即便是被狠狠踢了几下膝弯,膝盖也没有弯下。
内含细小尖刺的铰链将他的双手束在伸手,嵌进肉里,血淋淋的。
几日不见,青年不再是一身粗陋的黑衣,而是换了身天青色袍子,虽然不是什么上品的料子,但这颜色衬他,衬一个世无双的翩翩公子。
宋采棠眸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她打量着他。
镣铐缠身的青年,身上也缠着一股凛然的浩然气。
宋采棠心中惊叹,到嘴边,只溢出一声轻笑:“什么时候你竟也想当个人了?”
她想到什么,唇边再次勾起:“这是因为体内的混毒,当不成人又跑回来乞怜了?”
面对这样直白而刻薄的话,燕云山既没有如宋采棠所料露出羞愧难当的神色,也没有因此愤怒,他只是用一种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语气道开门见山道:“我回来寻元溪。”
“陆姑娘受伤昏迷,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宋采棠嗤笑道:“哦?看来还学会怜香惜玉了?”
“元溪在哪?”燕云山不欲过多废话。
宋采棠反笑道:“难道不是你把她送来的吗?问我做什么?”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燕云山不再浪费时间停留,转身就走。
“慢着。我风雨楼岂容你撒欢。”女子的声音骤然严厉,“来人,云山意图行刺承平侯之女陆欢意,把他带走!”
燕云山停住脚,转身看着宋采棠。
然后在女子惊诧的目光里,解开身上的镣铐,道:“毒已经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