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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米,耳畔崖风宛如刮刀,撕扯着他的头皮上的墨发。

余粥恍惚了一瞬间,似乎想起那日上断头山采摘菌子时,自己吊在崖壁上,看着日光从地平线喷薄而出的模样。

残阳血红,山风凌冽。

“驾——”

心脏近乎在一瞬间停止,身后的追兵也没想到这厮真的跳下去了。

马鸣回荡在山谷,惊起满山归鸟,呼啦啦地一片振翅飞扬。

前蹄落地,后蹄却颠簸了一瞬,踩着的石头突然碎落,余粥手上皆是黏腻的细汗,攥着马缰掌心摩擦得血肉模糊,整个人直接被掀翻。

马儿受了惊,余粥却被甩落,身体惯性翻滚了几圈,在身子悬空的瞬间死死攥住了崖边的枯树枝。

追兵不死心依旧在放箭,箭头却都在距离余粥一臂时就掉落山谷,被茫茫大江吞噬。

余粥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半个身子悬空在崖边,脚下蹬的只有湿滑的青苔,身侧的瀑布水雾奔涌,与冷汗一起打湿了身子。

马儿焦躁地踏着马蹄,余粥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喝了一声,血液几乎凝固脸颊发紫,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硬是在双脚悬空的情况下将仅凭双臂,将自己撑了上去。

“哈……哈……”

他全身湿漉漉地瘫在地上,马儿咬着他的袖口把人扯拖远离悬崖。

余粥用掌心抚了抚马儿鬓发,留下个血手印儿,

他莫名翘着嘴角笑了一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干净的衣服沾满了泥浆子。

余粥扶着树干跌跌撞撞起身,继续迎着月色纵马飞奔。

*

太阳楼

姜烈渊一天都处于极其焦躁的心境。

终于挨到了晚上,甜品这东西很少有人当做晚饭吃,客人也渐渐少了起来,现在仅剩下两桌。

王姐日结了伙计们的铜板,挎着算盘坐回桌子旁,与小妖一起算账。

姜烈渊喝了口茶,眼神半分不离角落那桌。

还剩下两桌,要求白嫖新品的小胖子,还有一桌就是那两个可疑的荆阳男人。

“除去成本,今日赚了一百三十二文。”王姐放下算盘,揉了揉肩膀道:“怎么说呢,比预期差一点。”

“减少人工费试试。”小妖道:“少请一个伙计,明天让小蝶来帮忙。”

“你呀,就是看不惯小蝶清闲。”王姐无奈道:“她照顾着两个小孩子呢。”

小胖子吃完最后一口甜点,抹抹嘴道:“小二,赊账!”

“本店不赊账,没钱就把你扣押洗盘子。”王姐玩笑道。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叉腰望着一片狼藉,眼珠一转对姜烈渊道:“余粥平日可都是洗碗的,你要帮忙就帮到底,一起洗碗。”

姜烈渊没说话,面色阴沉。

“开玩笑的。”王姐叹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小胖子来赊账,不然真不能把人扣着不放。

小妖低声道:“那两个男的吃完好久了,咱们要打烊了,他们什么时候走?”

姜烈渊摩挲着指腹的茧子,沉声道:“带佩剑了吗?”

小妖无语:“就算人家不走也不至于……”

就在这时,上午朝着柴堆撒粉末的男子突然把碗一摔,大吼道:“什么狗屁玩意儿,有虫子!”

这人脸上都是雀斑,身材壮实矮小;他同伴脸色白得吓人,活像个白无常。

雀斑男愤怒地将桌子上碗都摔碎,白脸男阴恻恻地盯着他们。

“哎呦我的天老爷诶别摔了。”王姐急忙从小胖子身边赶来:“哪有虫子?”

白脸男指着碗底,一只黑虫子又大又亮。

小妖眼睛一瞪骂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