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却和凌安重叠在一起。
日日夜夜照料她的, 都是凌安。
不,不可能的。
扶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消除了这个念头。
……
岁月流转, 一晃便过了一年。
池洲将初柳从牢狱中无罪放了出去, 初柳出牢狱的时候, 浑身上前没有一点儿伤,压根儿看不出在牢狱中呆了一段时间。也许池洲自己也知道, 初柳不可能再回头看他了,他只是注视着她的离开, 一直等到她彻底消失, 他还在风中站了会儿方离开。
这一年之中,扶澜的余光之中偶尔会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 还没来得及等她看清, 那背影就消失无踪了, 似乎出现的只是她的幻觉。
扶澜一边告诫自己, 不要去想他,都已经一年了, 他应该早就淡忘她了。
他说陌路的时候,分明是释然、平静的,且他对她并无情意了,又怎么可能还来再找她?
扶澜只当是没瞧见,不去管那影子。兴许真是自己看错了。
沧澜海的岁月过得很平静,神界却并非如此。
魔族对神界发起了一次次的进攻。
司辰召唤魔神的血脉失败之后,想方设法利用少璇,结果也失败了,一年毫无动静,直到此时方开始对神界下手,也不知暗地里谋划了些什么。
这些和凌安这个庶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甚至,神界的是死是活,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偶尔在沧澜海底会听见神界的消息,这场战役死了多少神族,杀敌多少人,领兵的是个新人,在战场中崭露头角,他的名字在神族们的口中一次次被提起,凌安听过几次,却并不记得他的名字。
渐渐的,从前善战的星神被淡忘,他的名字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甚至有些让人们唾弃的存在,他常常和杀戮一同被人们提起,他是杀戮的征服者,也是杀戮的制造者。
有人唾骂凌安,有人砸毁了曾经供奉他的神庙,他们拥立新的、也许会成为战神的那个神族。
可从前星伽城的所有人,都很爱戴凌安——自然也包括这些辱骂他的人。
凌安不在乎。
这些就像是云烟,从他耳边飘过去了,什么也没留下。
至于扶澜,听到这些,心里也并无多大波澜。
世道人心永远都是如此,他们的眼中只能瞧见光鲜、瞧见荣誉、瞧见万人之上,他们永远拥簇人中龙凤,永远对那身有劣迹之人唾弃不已——哪怕那人有再多功绩。
似乎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与潮流,倘若不和世俗一道唾骂,他们便要成为众矢之的、要被世俗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