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颀长的身影,如芝兰玉树,如神祇临世,远远的见到他,扶澜的瞳孔骤然缩紧。
无形的力量带着扶澜往前,她来到他的跟前。
他手中执滴血的长剑,双目通红,背后冒出丝丝缕缕的魔息。
她发觉自己口中无意识地唤:“凌安师兄。”
扶澜诧异地想捏自己的喉咙,然而自己的手也动弹不得了。
这是少璇布下来的幻境。
少璇要将她当年最痛的一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看,要她看着凌安的长剑穿透自己的心脏,少璇想让她疼。
可扶澜回想起这画面的感觉,却并非少璇所期待的疼痛,她只是很平静,甚至有些淡淡的悲哀,她对凌安的感情,起起伏伏,爱过、平淡过,直到不久前的彻底割断。
而这春望山上的一剑穿心,在她在沧澜海边恢复记忆之后,她便已不会从其中感受到痛苦了。
凌安在她手中死过三回。
一次是戈吐勒的城墙。那个什么也没做错的凡人太子,被她用长剑贯穿了脖颈,从城墙上一落而下。
一次是银龙剑穿心。他为了证明他对她的爱,握着她的手,亲手将剑送入胸膛。之后,她切他的皮、拆他的骨、挖他的心。
一次是她刻意而为,害得他被千万人围攻,道心因她而破碎堕落,失掉了一切。
若要说因果报应,现在已经尽数加倍应在了他身上,扶澜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凌安现在对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少璇自以为是的幻境,并不能伤她分毫。
扶澜眸色冷峭,周身灵力震荡,一声冷喝之下,浑身涌出冰凉如水的灵力,面前的凌安如面镜子破碎,周遭的场景如被焚烧般出现黑色的窟窿,窟窿扩散变大,白光照进来,依旧是沧澜海之上。
少璇诧异,“你竟然能从我的幻境之中清醒地出来,你看见的,分明是凌安!”
扶澜道:“凌安对我,早就不重要了,我为何要为一个陌生人烦扰?”
天上池洲闻言,很是担忧地看了眼凌安,而凌安果然不出池洲的意料,喉结不停滚动,压制那翻涌上来的血腥。
少璇的扇子陡然一震,罡风和魔焰一起,成了流焰火,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她神情笼上抹愤怒怨毒之色,“就算从我的幻境中出来,你也依旧该死!”
这火浪席卷,扶澜小小的身影就像是风中摇曳的草儿,稍不留神就要断了去。
扶澜立起来的结界顷刻就被魔焰融化,魔焰擦过她的衣摆,燎出了个小洞,手背被灼烧,血淋淋的,几乎可见白骨。
她好疼,疼得唇色发白。她越是疼,少璇就笑得越高兴。
这魔焰进入了沧澜海,屠杀着沧澜海下的海灵族,海面上漂浮起鲛人的尸体。
扶澜变得愤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