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变得完整,然后再来爱他、或恨他。
所有人都和他说,放下吧,他却不听,对于此事有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要剜去沉疴,另生新芽,他不干,他非要在腐烂之处,生出春花。
“可你有没有想过,凡人凌安和神君凌安,有记忆的我和没有记忆的我,都是两个人。”扶澜望着他内里几乎燃烧着火焰的凤眸。
“你也说是两个人,为何不能接受我?!”凌安眸光颤抖,他紧紧盯着扶澜,压抑着自己对她升出的那股破坏欲和占有欲。
“凌安,你冷静。”扶澜劝道,眼里却并无多少真切的担忧,就算作为陌生人,瞧见他心绪不稳,也要如此劝说的。
从前他对她也是这般,他静如冰面,她心慌意乱,而现下,却是彻底反过来了。
凌安薄唇抿起,袖中手握拳,良久方渐渐平静,似一尊静谧的雕像,山顶云雾蔼蔼,他的身影莫名有几分萧索之感。
“罢了,不说了,阿澜,我们走吧。”
他竟又转头对她露出一个笑,仿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他真是疯了,扶澜心道。
这段时日,扶澜想去何处,凌安就带着她去何处,扶澜先前对着他作天作地,白日要在十四州的东面游玩,夜间要息在十四州的西边,凌安陪着她胡闹,她心里却不是滋味了,渐渐的也不再作弄凌安。
夜里,二人有时候在山间搭小屋子,有时候在客栈住厢房,向来都是两间房。
今夜,客栈人满,只剩下一间房了。
伙计赔笑道:“二位客官,能否将就?”
扶澜道:“既然如此,我们走便是。”
凌安将她拉回来,手一翻便给了伙计一袋银两,伙计两眼放光,凌安笑道:“一间就一间房。”
扶澜扒拉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谁要跟你一间房!”
凌安弯腰一把将她抗在肩膀上,手环着她的膝弯,淡声道:“带路。”
伙计收了钱,乐得伺候他们,屁颠颠地带路,及至房前,还细心为他们打开门,人进去之后,他又将此处不知哪个道士画的隔音符咒贴在门上。
如此一来,内里不管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隔壁厢房都听不见了。
凌安将扶澜放在榻上,扶澜一骨碌爬起来,凌安问:“两间房和一间房有什么区别?”
“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尤其还是他这种男人!
凌安道:“那边有椅子,我坐着睡。”
当年在神界牢狱中关押的几百年,日日夜夜、每时每刻皆能听闻非人的惨烈嚎叫,还有血肉绽开、骨骼断裂的瘆人的声音,他早就锤炼出在恶劣的环境下入睡的能力,因此坐着睡并不是难事,且扶澜在旁边,他心安,入睡就更容易了。
他要抬步走,忽然顿住了,坐在扶澜身边,扶澜吓了一跳,抱着自己缩在床角,“你要做什么?”
“亲一下。”
凌安眸中欲色渐起,只是望着缩在床角的小小的人儿,就足以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