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
回到青竹居,望见爬满藤蔓、门扉遍生青苔的听雨居,身上的伤口忽然剧烈疼痛,再没人会在他伤后,背着医囊飞奔而来,用一双柔软的手为他包扎。
她不在便忘了她罢。
凌安长久地伫立在竹林间,风静静地绕过他。
情爱本就缥缈,她此刻,应当快忘了他罢。
没有谁会一直爱着谁。
譬如朝暮。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春心残(六)
西风残凉,冬至了。
晏曦回了魔荒,之后便没有任何消息,春望山便不再追杀他。妙璇隐瞒晏曦是魔族此一事,被凌安揭开,整个桑州的修仙门派大惊,妙璇失了尊者的位置,成为山中寻常长老。
这事儿不管落在谁头上,大抵都要替妙璇隐瞒一番,毕竟妙璇是师尊,她丢了名声,弟子也跟着丢脸。
凌安却没有。
有时候,他分明看着温润如春风,骨子里却透着股凉薄,似有情,却实是无情之人。
对于妙璇,因为十一年前的恩情,他几乎是用了他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报答。
如此不甘欠恩于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无情?
近日寒霜点点,听雨居的藤蔓积了层厚厚的白霜。
凌安步过去,用灵力清除了听雨居的杂草,而后走入屋中。
陈设依旧,她走时清理了一番,内里很整洁,若有新弟子搬进来,不必废力清理。
外面的寒风灌进来,凉丝丝的空气,渗入肺腑。
凌安打开桌边的妆奁,本以为其中该空荡荡,却赫然发现一对海棠花耳坠、一支孟津玉发簪。
他拉开妆奁的手指,如灵蝶的翅膀,轻颤了瞬。
之后吐出一口浊气。
果然,她已经忘了他了。
她的爱是如此短暂,如露水、如蚍蜉。
先前便知晓、且笃定,可现下为何心头涌上一股细弱的疼意?不比往常受伤的任何一次疼,却是如此难消,恨不得让人将心剖出看一看,到底是何处生了裂隙。
在发簪旁边,有一颗碎裂的紫玉灵珠。
凌安收好了她留下的他赠与的东西,而后托起紫灵珠。
就当他将紫灵珠拿在手中的一刹那,紫光从那缝隙之中透了出来,如烟如雾。
凌安的眼底映上一缕紫光。
而后整个人被摄去了心魂,如木雕静伫在了原处,手中紫灵珠咕噜噜滚落在地。
天地沉寂。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被凝固似的人开始颤抖,似在抖落身上的重重积雪,双目渐渐染上一抹红意。
他召了剑,闪身消失在屋中,来到了妙璇此时居住的映水居。
凌安凤眸赤红,宛若炼狱之中踏血的杀神,妙璇大骇,尖声道:“你做什么?我就算不是尊者,也是教导你这么多年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