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活便好,再也不会交出一颗真心。
无怪乎对牵绊着自己的骨肉感到厌恶。
因为他的存在,提醒着她,要尽人母之责,无法流连风月,也无法找几个、十个相好。
凌安只当不曾知道这些,只是胃里翻江倒海,对着淤泥呕吐,胆汁呛进了鼻子,苦极。
凌安再无法在明月楼呆下去,他不愿意活在这样的地方,遂流落街头,宁可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有时候去各种铺子里打工,能赚几个铜板,又因为长相太过出众,被南风馆里买人的老倌瞧上,要收入馆中,凌安一番抵抗,虽是成功了,却被打得浑身是伤。
没人要收一个受伤的少年当伙计。
凌安便在风雪之中,用双臂环抱着双膝,为自己取暖。
坐在包子铺里的时候,又见那腰间配同心结的男子,只不过这一对换了样式,另一个戴同心结的女子,也换了人。
两人正赶着佳节,甜言蜜语,共结誓盟。
若世间有情爱,大抵都如此短暂罢。
或许,本就没有真正的爱。
春心残(七)
凌安靠在避风的角落里。
远处踏着雪色,在红灯笼的映照下,走来一个娉婷的女子,一身白衣,在冬日里穿得尤其单薄,却似并未感觉到寒意。
不过是个路人罢了。
凌安闭起眼养神。
踏雪沙沙的脚步声,停在了他面前。
“就是你前些时日打伤了南风馆的老倌?”
凌安掀开眼,眸中映着一张玉容,冰肌玉骨,他却并未觉得有何惊艳,防备地盯着她,“你是何人?”
女子答得爽快:“桑州春望山妙璇。”
妙璇掌心窜起一团火焰,火光照亮半边脸,也照亮隐了半颗在衣襟里的紫色玉珠,将火焰凑近凌安,凌安瞳孔被火光刺得缩了缩。
“生得倒有几分相像。”
凌安问:“你见过我娘?”
“这是自然。我乃修仙之人,来寻你之前,已经查过你的生平,明月楼碧绦之子,生父不详,十一岁流落街头,至今三载,做过零散的活,前段时日打伤了人。”
凌安依旧警惕:“哪又如何?那老头强迫我在先,便是官府也抓不了我。”
妙璇道:“官府不抓你,并非因为他有过错,而是因为,你伤的不是人,而是妖魔。”
她凝视这眼前狼崽子一般的少年,又阴冷又桀骜,不好驯化。
可就是这样一个街头混混,打伤了她追查数日的犬妖。
“我见过你的母亲。”
凌安的眼眸很平静,似乎对“母亲”这个称呼,已经很陌生了,过了片刻,古井无波的眼终于显出几圈涟漪。
妙璇知此法有效,继续道:“可我见到的是尸体……”
“你胡说!”凌安忽然冷喝。
妙璇多说无益,手中的火焰变成水镜,浮现出画面,内里一个女子躺倒在冰凉的雪地中,胸膛被贯穿,身下的血凝固成了暗紫的霜,死不瞑目。
凌安的手将身下的雪捏得咯吱响。
“我查过了,她是被妖魔所杀。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