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一惊,他不会看见她写了些什么吧?
“你写的我没看见。”凌安知她在想什么。
扶澜松了口气,和他一起将花灯放在河面上,指尖轻轻一推,两盏灯打了两圈转,便顺着河流飘走,悠悠然驶向谁也不知道的远方。
此处离明月桥近,桥上的人能看的清楚,更别说是如此突出的妙璇和晏曦了。
今夜真是巧。
扶澜几乎下意识就要离他们远些。
凌安敏锐觉察到,捏着扶澜的手腕,“我在这里,你别怕。”
一道阴鸷的视线射了过来,先是落在扶澜的身上,再是到凌安捏着她的手上。
凌安冷淡地对上他的视线。
一个灼热滚烫得像火,一个冷漠淡然如冰。
凌安越是淡漠,晏曦就越是恨不得将他撕碎。
奈何妙璇在旁边,晏曦发作不得,这段时间妙璇要他禁足和养伤,没法纠缠扶澜,心里烦闷得很。
凌安收回眼道:“我们走吧,此处地势低,寻个高处看烟火。”
扶澜有些惊讶,“你不去同你的师尊见礼吗?”
“她前段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认我这个徒弟,那便罢了。”凌安没有犹豫,只是神情有几分冰凉的落寞。
他如此敬重他的师尊,却也是个骄傲的人。
凌安带着扶澜来到观花楼的最高处。此处春日赏春花,冬日赏烟花,故名观花。
谁也不曾察觉,冬风带起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扶澜脚下都似在发虚,凌安同她赏烟火,这是从前都不敢想的事。
“阿澜想要呆到何时,我就陪你到何时。”凌安温言道。
扶澜不敢多奢求,“看完烟火就好。”
时而温柔甜蜜,让她以为,他对她是有几分情意的,又时而冷落忽视,她便又于他什么也不是了。
频频猜忌,频频不安。
和他在一处的每一刻,都如镜花水月,昙花一现,要紧紧盯着,否则下一刻就散了。
凌安笑:“好。”
安乐城的烟火准时燃放,流光溢彩,映在扶澜清亮的杏眼,将她白瓷似的脸照得莹亮生辉。
光影在银狐狸面具上移动。
“你若是喜欢,以后每年我都可以同你来看。”
这话让扶澜心里莫名发酸,面上不显,“师兄能陪我,我很欣喜。”
他们哪来的每年呢?
写在他命簿上的,是妙璇,她从未有过名字。
凌安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拨开扶澜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捏了捏她的耳垂。
“怎么不戴耳坠?”
“我怕弄丢了。”扶澜微微挪开脸。
凌安道:“弄丢了再来找我便好。”
说着要找他,可青竹居门窗紧闭,哪里像是让她找他的样子。
扶澜莫名委屈,她盼了他数月,他也刻意冷了她数月,心脏发涩夜夜难眠的是她,淡然轻飘的是他。
不觉间眼角已经有泪溢出。
凌安微微一怔,问:“怎么了?”
说着用帕子给她拭泪。
扶澜怕他不温柔,也怕他温柔。
他的温柔有种凌迟般的残忍,让她沉溺,但这之后,说不定又是长达数日的冰冷。
便侧过脸,咬唇不愿同他言语。
凌安对她有耐心,能容忍她耍些小性子。
她也是个别扭的人儿,心里想的,偏偏不说,说出来的,又不是心里想的。
她不愿意说,凌安也不追问,只替她擦泪。
烟火噼啪燃放。
扶澜终是心软,春望山首徒为自己擦泪,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