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终竟也只憋出一句:“将军,你回来了啊。”
闻野微微颔首,敛下的眉目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语气也很淡:“嗯,回来了。”
或是这几年两人之间一点心照不宣的习惯。
桑泠早已命人备好了年夜饭。
见闻野回来,丰盛的饭菜也陆续端了上来。
烛光下,闻野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安静吃饭的女子?。
他的妻子?桑泠。
或是已经不能用少女来称呼她了,但她却仍和他初见她时一样。
单纯,美好,恬静。
仍似少女时一样,不谙世事?,天真无邪。
挺好的。
闻野空荡荡的内心也算是有了些?许安慰。
或是注视的目光忘记了收敛。
桑泠垂眸戳着?碗里的米饭好似也发现?了他的目光。
也不知是忍了多久,终是忍不住了似的,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将军,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话语间,她都没敢转头和轮椅上的男人对视,但白嫩的小?手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蛋,以?为自己脸上有米饭什么的。
桑泠这副模样有些?可爱。
看得闻野眉眼间阴郁散开了些?许,眸底涌上一抹柔意。
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来,在?她脸颊处轻抚了一下。
“嗯,我帮你弄掉了。”
抚了一手空,只留下软嫩滑腻的触感久久留在?指腹间。
这一年。
外面风起云涌。
但闻野因着?双腿受限,只能留在?府邸里。
这也算是他和桑泠成婚以?来朝夕相处的最长的时间了。
但这似乎也没有拉近多少他们之间的关系。
闻野知道?,这几年来,腿伤的折磨,将要进行的计划的压力,以?及那段在?边关一战后忘也忘不掉的尸山血海。
他的心境早就?变了。
更甚至,现?在?他比当初还要落魄。
站不起来,靠着?轮椅行走,身体越发虚弱,甚至无法再抱起她。
旁人安慰他,他的腿还可能有好转的办法。
再想?想?办法,再试试,别放弃。
可他知道?,自己好不起来了。
他的腿,治不好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下一步是什么。
等死吗。
闻野感到害怕,却又对自己无法改变现?状感到无力。
那日,小?姑娘不知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地做了个噩梦。
她站在?他身后,她本该是还不到他肩头的身高,如今已是高出他大半个头了。
闻野没有回头看她,只听见她略有担忧地问:“闻野,你会?丢下我不管吗?”
闻野干涩的喉咙在?这一刻颤抖得厉害。
他想?回答她,他想?说不会?。
可他说不出口?。
他忽的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他抱着?她,告诉她要一直陪着?她。
可他没想?,他生?平头一次失信于人,竟是对他最爱的女人。
最爱的女人。
他似乎从未对她说过?爱。
最初,是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想?用行动?告诉她。
可后来,他开不了口?了。
他何来资格谈爱。
如今想?来,闻野其实多有后悔。
他不确定自己重来一次,是否能够克制得住心中的欲.念,放任她去和别人生?活。
但如果他能知晓后事?,知晓他无法再站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