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
这无疑是和朝中对着干,若是失败, 不仅钱没了,命也自是保不住了。
桑泠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表姐。”
唐洛嫣也知桑泠大抵是没可能改变心意的,至此,她也只能帮着出谋划策道:“那般多金银珠宝,若是突然大数目地兑换银钱只怕也会引人注目,待你聘礼和嫁妆到了,我也派人带一部分前往周边城池典当,钱财散得零散些,也能掩人耳目一些。”
“表姐,谢谢你。”
江州知府。
已是入夜,茶室内却仍旧点着烛光。
桑泠许久未曾回过知府了,这里仍如她离开时一样。
她缓缓抬手敲响茶室的房门。
唐镇宗的嗓音缓缓传出:“进来吧。”
桑泠推开房门迈步入内。
屋内一室茶香,坐在桌案前的中年男子却多有陌生。
桑泠抬眸看向唐镇宗。
几个月不见,他竟是沧桑不少,两鬓生出白丝,眼下乌青稍重,就连眼角的褶子也不知何时多爬上了几根。
“泠泠,过来坐吧。”
桑泠迈步坐到了唐镇宗对面。
热茶沏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起来。
桑泠并不擅于谈及此事,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聊到最后,竟还是唐镇宗主动提起了那件事。
“令泽那孩子作为我唐家嫡子,却是自小多有宠溺,后来时安出生,无论我是心中偏袒亦或是旁人明眼瞧见,都知时安当是各方面才能都更胜一筹,或是我那时未曾注意太多,只觉家中后继有人,令泽若是当真不行,便在家闲散度日即可,却没想到,一步错便步步错。”
桑泠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接话。
唐镇宗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一般,只是陈述,并未等桑泠开口。
他接着道:“查见端倪之时,我抱有侥幸心理,说我偏袒也好,庇护也罢,我只想着若是将他送离,至少还是能保他一条小命,却不想他竟是不知悔改,仍旧做出这般事来。”
“泠泠,你多有受苦,是我唐家对不住你。”
桑泠摇头:“姨父,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眼下最重要之事是阿野哥哥边关一战,我此番前来找您,是为了……”
“我知道。”唐镇宗打断她,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好似就如唐时安所说,他在等她来,而这件事他似乎也早就在心中有了决断,“令泽一事于公于私我处两难境地,唐家也还需自保,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也还未完全将心绪整理坦荡,当初你嫁给阿野时那些聘礼唐家未曾动过,你若此番要助阿野一臂之力,这些聘礼全数给到你,以及唐家的马匹车辆,运输的人力,我能做的也仅有这些了,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桑泠眸子一颤,默了许久,才郑重地道上一声:“谢谢你,姨父,如此是已是帮了大忙了。”
四月初七。
桑泠用手头的银两和部分聘礼换取的银两在江州及周边筹集了些许粮草和箭支。
边关情况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