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陈夫人也不敢这样几次三番地借元春乃至荣国府之手,逼迫承命侯府就范。
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这么看得起承命侯府!
昨日一过,京城人口中就都成了东安郡王府在高攀承命侯府了,更有甚者,直接嘲笑起东安郡王府是痴心妄想起来。
“人家承命侯那是皇上的替身,说是个侯爷,其实吃穿用度比肩亲王,没见侯府的爷们出门的时候,身上多少都有点明黄杏黄的东西么?这就是跟外面的人说,这家子人是有皇上罩着的!”
“东安郡王府是怎么想的,一个郡王府,高攀起人家亲王宅邸来了,也不看看自家有几道门,门上有几颗钉子!”
陈夫人觉得自己真是要被气死了,尤其是看到穆澜从宫里回来之后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更是恨不得想要冲到承命侯府去,把贾家的人都千刀万剐!
既然皇上都已经早就下了圣旨了,承命侯府就应该早点把圣旨拿出来,她又不是傻子,难道还会冒着抗旨不遵的风险,非要娶惜春不可吗!
承命侯府这就是故意看东安郡王府的笑话!
陈夫人气得双手发抖,直接将元春叫到面前来,臭骂了一顿:
“蠢顿的东西,你就不能把事情问明白了,再去张罗吗!”
“现在郡王府已经成了京城的笑柄,小爷的婚事也全被你们家给搅和了,你贾家可真是有脸面的人家,领了圣旨还藏着掖着的!”
“既然贾家如此不给面子,我也没必要给你留什么面子了,三年连个嫡子都生不出来,怎么怪得大爷先有庶长子呢!”
“你今儿就回去收拾房间吧,明儿大爷的贵妾是必要进门的!”
元春早在听说陈夫人叫她过去的时候,心里就暗道不好了,勉强壮着胆子过来,果不其然被陈夫人一顿数落,心里的委屈自然也是说不过来。
“母亲,承命侯府跟我们荣国府不是一条藤,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您也应该是知道的,承命侯府接了圣旨,怎么可能知会我们家呢?我是真的不知道,并不是有意欺瞒您老人家!”
“我是真的有心为小叔谋划的,要不然怎么会想方设法做成这门亲事呢?您想想,如果四丫头进了门,我们既是妯娌又是姐妹,难道我心里不高兴么?只是承命侯府不愿意,搬出皇上来应付,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陈夫人脸上的笑容抽动了两下,显然是有着怒气的:
“好一个无辜的大奶奶,只是可惜,我没工夫听你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没办法的,你没办法,难道我就有办法了?你生不出嫡子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自然只能给穆洲纳妾了!”
到了这个份上,元春亦是无法可想,陈夫人现在摆明了是不想讲理了,她老人家在承命侯府受了气,转过头来倒把气撒在儿媳妇身上,可是陈夫人可以不讲理,难道她也能不讲理吗?
元春心都冷了,在一旁默默地抹着眼泪,心里也恨上了承命侯府。
若是有什么法子,能叫承命侯府吃点苦头就好了!
凭什么他们其乐融融,她就要在东安郡王府受气呢?
元春深深地看了陈夫人一眼,不发一语地转身走了。
能做的事她都做了,现在是陈夫人牛心左性不讲理,她就算是舌灿莲花,只怕也说服不了一个存心耍刁的人。
既然如此,她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抬贵妾进门算不了什么,生得出来才叫本事!
元春行至院门前,忽然心中一顿,手撑在院门之上,迟迟没有动步子。
陈夫人现在敢拿捏她,无非就是算准了她背后没有仗腰子的人。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就算荣国府不得帝心,她不是还有舅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