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的王公贵爵满可以由着性子挑,宝玉却连个爵位都没有,只是国公次子的孙子,员外郎的儿子,自己又是一个白身,这在公主面前如何能排得上号?
远了不说,就连元春挑夫婿,也是挑的郡王府袭爵的嫡长子,皇族公主挑夫婿,就挑一个连爵位都袭不着的人吗?
据凤姐儿想,别说是公主了,就是老太太惦记的林家姑娘,如果荣府里真的过去提亲,林如海那边还要犹豫个几回呢!
倘若林如海真那么看得上荣府,还会让黛玉搬出府去吗?
当日黛玉和宝钗同日搬离荣府,固然是话赶话说到这里的,可是林家的宅邸,总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早在老太太撵薛家人之前,林如海就已经暗暗安排黛玉搬出府去了,明眼人谁瞧不出来,人家就是不想与荣府有太多牵扯了!
林家尚且如此,何况是皇家呢!
凤姐儿心里暗暗着急,看了眼王夫人,见她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意识到宝钗说得贾母动了心,居然还暗暗有喜色,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贾母在贾家说一不二也有些年头了,显然并不是那等胡涂的人,可这聪明人犯起浑来,比胡涂的人还吓人!
宝玉就是再好,他不也就只是贾家的活凤凰么,难道因为老太太高看他一眼,皇上就也要高看他不成?
外头的人捧着宝玉,究竟有多少是为着宝玉这个人,而非为着国公府的名头呢?
见贾母似乎已经动心,凤姐儿叹了口气,看向惜春。
“四姑娘,你刚才说的话我怎么不太明白?薛姑娘进宫去,不是补华云县主的缺么,怎么你说她见不着大公主?这天下可有见不着主子面的伴读?”
听凤姐儿这样一说,贾母才想起方才惜春的话来,也顺着凤姐儿的话望向惜春,等她的解释。
王夫人皱了皱眉,有些责怪凤姐儿这时候插嘴,打断了老太太的思路。
“四丫头才多大,不过是进了几次宫,真就当自己把宫里的规矩都摸透了不成!宫里头的事儿,她能知道多少,就在这里指点起人来了?”
惜春微微一笑:“二太太说得很是,我能懂些什么,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您若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王夫人把脸一扭,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你自己知道就好,这是在自己家亲眷面前说话,没分寸些还不妨,若是到了亲戚面前,最好还是少说点没来由的话,万一得罪了亲戚,让这些长辈怎么抹得开脸替你说话?”
凤姐儿听得心里一凉,惜春进宫的次数固然是少,架不住她次次都是奉诏入宫啊!
要凤姐儿来看,宝钗在大公主耳边吹多少风,也比不上惜春能直接跟皇上说话。
如今王夫人三言两句把惜春得罪了,荣府这边将来靠谁探听宫里的消息?真就靠一个薛宝钗么?
宝钗若是能顶用,那元春岂不是有了大用了,二老爷又何至于在工部蹉跎这些年,仍旧只是个员外郎?
见贾母似乎也将惜春的话当了真,凤姐儿觉得这样不行,二太太本就容易糊弄,老太太又入了执,倘若惜春当真打定了主意不说话,将来出了事,还有荣府的好果子吃吗?
因此,凤姐儿硬着头皮开口,凑到惜春面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四姑娘又同我们玩笑,你的规矩弄不好是皇上亲自教的,这谁能比得了?你若是不懂什么,那我可就是什么都不懂了,姑娘蒙得了别人,可蒙不过我去。”
“好姑娘,你向来不是个爱说顽话的性子,今日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必有个缘故,你就行行好,教教我,将来我见了那些夫人诰命,也有些话说不是?”
惜春原是不想理会荣府这边的人了,王夫人差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