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吓得不轻,从前许多的困惑之处也得到了解答。为何淑妃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又为何独对俪贵妃疾言厉色,原来她进宫压根就不是为了得宠,只是为了查出杀害先皇后的真凶。
那她跟先皇后又是何关系呢?
她去问了温寂言,温寂言只道这是陛下的私事,他不便多问。
午后风势微弱,恰适出门,她披了件月白色的斗篷前往淑妃住处,却不料在门口碰见宣嘉帝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朝她比划手势,黎婉愣了愣反应过来宣嘉帝正在屋内,她不便进门。
不急,她可以先去旁处瞧瞧风景。
……
宣嘉帝那日昏厥后总是神思不安,夜夜梦见先皇后的巧笑倩影,以及她去世时的苍白冷寂,噩梦缠身许久才在柳扶风的安神汤下渐渐好转。
望着宣嘉帝略显憔悴的脸庞,淑妃忍不住叹气,对面前的帝王道:“陛下,多多保重身体。”
“爱妃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淑妃突然跪地俯首,气势却丝毫不减道:“臣妾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那便说说吧,到底瞒了朕多少事。”他有些不忍想要伸手将人扶起,犹豫片刻后默默收了回去。
罢了,不急于一时。
“臣妾之事,无一是真。”
“那就先说因何进宫。”宣嘉帝这几日经历了无数打击,这点小事已经不足以令他动怒。
“臣妾乃是青鸟阁出身,并非鸿胪寺少卿家早年丢失的次女,信物玉佩是从人牙子手里换来的,至于真正的余小姐……早已不在人世。”
“奴三岁被卖进青鸟阁,八岁被先皇后……也就是曾经的明瑜小姐误打误撞赎出来做婢女,可惜奴婢无福,没能跟随小姐入宫。”
闻言,宣嘉帝眉头紧锁。
淑妃继续回忆:“后来宫中传来先皇后诞下太子后离世的消息,直觉使奴婢不敢信,便再度回到了青鸟阁搜集情报,没想到居然真的得到了她被害的线索。”
“为了进宫,奴婢改换身份以及容貌,处心积虑接近陛下,只为查出真凶。”
“所以陛下,您钟爱的这张脸……是奴婢寻了医师一刀一刀改的,其实奴婢年纪已经不小了,才不是什么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呢。”
话已至此,淑妃似乎彻底卸下了枷锁,有种坦然赴死的酣畅淋漓,道:“如今真相大白,奴婢只愿追随先皇后而去。”
宣嘉帝忽然扶住桌案边缘,欲要起身。
“陛下曾答应过赏奴婢一个恩典,陛下金口玉言,还望莫要怪罪于鸿胪寺少卿一家,是奴婢偷了他们已逝女儿的身份,他们毫不知情。”
“万般罪责,皆由奴婢一人承担!”
“你说了这么多,就没想过为自己求情?”宣嘉帝目露难辨神色,语气意味不明。
“欺君已是死罪,奴婢不敢奢求活命。”
屋内陷入死一般寂静,淑妃屏息以待属于她的处置。
手边搁着一盏清茶,宣嘉帝伸手摸了摸杯壁边缘,已然放凉。他端起凉茶,正要入口,抬眼瞥见淑妃皱起的眉头,那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