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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行程安排在这里便直说了吧。”

“过几日与大人同去漕运总督府。解决粮运的事情。这些是本溪一带的粮秣数额以及过往堪合。请大人过目。”

萧霁月将几份资料交付卿玉案手中。

卿玉案匆匆瞄了几眼:“有劳了。不过,明日下官军营设宴,若是得闲便来喝杯酒。”

萧霁月的眼中亮了许些:“卿大人盛情邀请, 怎可折了大人的面子, 自然是要去的。”

话虽如此,但萧霁月向来生性多疑,应该不难看出自己设的是鸿门宴。

卿玉案微微躬身:“那我便在军营内恭候萧佥事,倘若三更还不来,那下官便不等了。”

“若是卿大人能等我到三更, 我便等大人的酒一晚上。”

萧霁月面不改色地说着, 可还是能看出唇角那隐隐约约的笑意。

卿玉案几乎被他的胡搅蛮缠气笑了。

上一世他怎么就没看出萧霁月还有这嘴皮子功夫。

“时候不早了,萧大人也早些休息, 下官告辞。”

卿玉案转头离开,萧霁月凝视着他的背影, 眼中渐渐浮现几丝异色,复杂, 却暗藏几分希望。

许久,从屏风后转出一个紫衣少女,她半跪在萧霁月跟前,说道:

“小殿下,用不用找个机会把卿小公子做掉,顺便报当年燕安王府的仇。何必留他的性命当做隐患。”

“不了吧,我改变主意了。”

萧霁月挪开视线,眼中的温情随卿玉案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而彻底消弭,像是看待除了卿玉案以外的任何人那样,无一例外。

阿努娇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说道:“燕安王府灭门不是汝南侯府做的。”

阿努娇娇错愕地抬起头:“什么?!”

明明萧霁月拼命活下去的信念都是复仇,一直在泥泞中摸爬滚打的信念也是给燕安王府复仇,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明明种种证据都表明是汝南侯所做的灭门之事,当年也是他亲口承认歼灭燕安王的二十万兵,怎么可能不是他?!

“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萧霁月抚着手中的玉佩,自顾自地说道:

“不过你看,他之前还想杀了我,现在能留我在营帐喝酒了。想试探一个人,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阿努娇娇哑然:“……”

她的耳朵好想出逃。

那个姓卿的到底给萧霁月灌了什么迷魂汤,卿玉案不就在值房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萧霁月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感慨。

药汤渐渐发冷,弥漫的苦涩味道沁入萧霁月的五脏六腑,阿努娇娇端着药碗将其全部倾进废井中。

“阿努娇娇。”萧霁月忽然叫住她。

阿努娇娇的身形一滞,还没从方才的惊愕中缓过神:

“在。”

阴翳下,无人看出萧霁月的神情,他只是沉默了半晌,平静地说道:

“给我烹一壶苦丁茶吧。”

可是秦淮一带那边的人普遍嗜甜,尤其萧霁月从小也喜欢酸甜,怎么突然要喝苦丁茶。阿努娇娇想。

半晌,萧霁月又道:“再带一点饴糖。”

下次再给卿玉案煮药时放些糖吧,免得他像这次这样,觉得太苦了。

阿努娇娇懒得多想了:“是。”

……屋中又是萧霁月孤零零一个人。

苦药味与正燃的檀香混合,凝聚成令人目眩的苦寒香气,萦绕鼻尖,挥散不去,让萧霁月久久不能回神。

萧霁月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扣紧了相交的十指,感受着苦涩的味道一点点渗透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