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紧了手,轻声道:“承景,我们给他送一束花吧!”

慕承景微愣,询问地看着季星尘。

她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墓前的雪上勾勒出花束的模样。

随着指尖滑动,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在墓前成型。季星尘还在继续画,慕承景则是慢慢绽出一抹笑容,轻声道:“您当年说,要看我的妻子和孩子。现在看到了,她很好,上次来的时候,就对我很好,现在,她更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说着,又道:“至于宝宝,我们会有的,下次来的时候,或许宝宝就出生了,我们挑个暖和的日子,过来看您。”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叫墓地里的那个人‘爸爸’。

天空高远,中午的阳光格外明烈,有细碎的光在晶莹的雪上升起,宛若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大朵大朵的白色花朵上,折射着阳光的斑驳色彩,似乎在瞬间被赋予了七彩的颜色。

季星尘还在画,慕承景却走了过去,牵起她:“星尘,我们回去吧!”

她疑惑:“不再待一会儿吗?”他们上来的时间并不算长。

“不了。”慕承景说着,牵起她往回走:“山上太冷,你别冻感冒了。”

她摇头:“没事的,我身体挺好的!”

“回家了。”慕承景将季星尘搂入怀中,却在就要下山的时候,转头看向了那座墓碑。

他忽而想起来,过去莫老师对他说的话。

莫老师说,小景,人生在世,当为君子,无愧于天地。

此刻,那座墓碑独立于天地之间,一如他很多次迷茫时候,沧海中唯一的灯塔。

慕承景收回视线,再次在季星尘面前蹲下来,背她下山。

这次下山,她没有主动唱歌,他却道:“星尘,唱首歌给我听。”

“想听什么?”季星尘问。

“和雪有关的吧。”慕承景道。

季星尘想了想,唱了一首最近流行的古风歌

“梨花飘落,这年又添一色,如你素衣斑驳,泪无辙。千言万语,字字不离不舍,转身又能对谁说……”

他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心底一点点温暖起来:“老婆,有你真好。”

“眼看细雪没入无情的岁月,却等来,你一句勿忘的留言。旧梦还春,为何如昙花一现,良辰折减,剩残雪。”

下山时候,风有些大,四周的树枝上积雪被吹起,在空中打着圈,阳光下,淬着让人迷离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