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轻缓,没惊动跪在灵前的容贵妃。
“母妃,外祖最近可跟你说过什么?”
容贵妃身子一僵,侧头看向她,“你醒了?”
“容国公府那边已经很久没往宫里传话了。”容贵妃叹了口气,“因为你当日处置了容家一个小辈,你外祖气得连母妃的人都不肯见。”
“你若是想传话给你外祖,母妃现在就派人去。”
颜莳摇头,“不了,没什么好说的。”
她以为这时候容家会坐不住,没想到外祖竟丝毫动静都没。
她心里想着别的事,缓步走到原本跪着的地方。
正要动作,容贵妃就劝道:“你才刚醒,就别在这跪着了,这灵有什么好守的,你还是去偏殿歇着吧。”
颜莳瞥了眼她微红的眼角,想起方才她在偏殿的哭声,颜莳还是跪了下去,“安太医说了,儿臣身子无恙,母妃无需担心。”
如此,容贵妃只能抓着手中的帕子,满脸担忧地看着颜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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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洄这次是立了军令状的,倘若击不退叛军,他也用不着回去了,身后就是京城,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他臂弯处绑了一节白布,陛下驾崩,颜朝如同随水飘摇的浮萍,下一刻就会被吞没。
余若自皇帝驾崩后就心情大好,哪怕前方战事僵持不下,他依旧有闲心沏了壶茶端到霍如深面前。
“王爷试试,虽然没有王府的茶叶金贵,但在行军路上也别有一番风味。”他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霍如深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盏直言道:“先生有事直说便好。”
倒不是他瞎想,而是余若哪怕被他收在身边重用,也不像是柳献和陈远那两人,更不会泡了茶水亲自端到他面前。
余若闻言也不再隐瞒,他道:“属下想求王爷一件事。”
霍如深抿了口略显苦涩的茶水静静听着。
“当初王爷曾说,等到大事将成,便把当时陷害属下之人全交由属下处理,属下想拿这个约定,求王爷饶过一人性命。”
说完余若便跪到了地上,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跪到霍如深面前。
“先生想让本王饶过太子殿下?”霍如深放下手里的茶盏,“先生的仇,不报了?”
余若没说话,他自然是要报的,等到了皇城,他会亲自手刃仇人,到时王爷想如何降罪都行,但此刻他只想趁还不晚的时候,为他的学生寻一条活路,颜朝的罪孽不该他一人背负。
霍如深轻笑道:“先生这是打算让本王放了颜朝的继承人?”
余若头低的更沉了,“属下只求王爷放殿下一条生路。”
“先生起来吧,本王会考虑的。”
至于如何考虑,霍如深未说。
余若知道他不能再说下去了,王爷的脾性他摸不透,他也怕自己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