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门外的琼音雀跃的声音,“我来和你商量大比的事!”
廷听看向被她拉住的池子霁,心觉不妙,他明显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只是没动,似乎不以为然。
廷听反手抓住池子霁的手腕,想把他藏起来,奈何动作实在不够快,反而把他压在了窗户上。
池子霁感觉到腰被窗栏搁了下,“唔”了声,雪白的袖摆顺着桌案滑落,边沿蟠螭金纹相连,玄色的下摆迤逦在地,被廷听膝盖抵住了。
银簪的流苏恰巧贴到了他的眼尾,他眨了下眼,视线透过那闪烁的银光看到了廷听急切的神色。
池子霁是没用力,也怕下手不知轻重碰撞了廷听,所以才任由廷听推拉,腰上指定是搁出了印,他安静看着廷听紧张的神色,等着她歉意又体贴的动作。
“听听?你怎么了?是现在不方便吗?”琼音似乎是听到里面“咚”的一声,狐疑地问道。
“我在放琴,马上来!”廷听眼见琼音要起疑,慌乱之下急忙看着四周,突然看到空荡荡的琴架和上面的红布。
琴架不大,塞个成年人必然不够,但塞个少年却刚刚好。
说做就做,廷听眼疾手快地将讶异的池子霁拽到琴架之下,红布一拉,想将他整个人蒙住。
“这是做什么?”池子霁一手撑着红布,另一只手去拉廷听的手。
平常能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深闺夫人掩情郎,就是富家男子藏外室,他们师兄妹关系哪儿用得着躲躲藏藏??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在红布下格外皎白,却马上就被廷听囫囵塞回了红布之下:“嘘!”
“别动!”廷听这会儿可顾不上太多,她紧紧抓着池子霁的手,目光恳求且真挚,在他古怪的目光中飞快道,“我知道我们没做什么值得置喙的事,但我们共处一室被别人看到容易产生没必要的误会。”
琼音向来对各种消息来者不拒,热衷于话本子里那种极具戏剧性的场面,若是让她看见在本该修行的琴房里,廷听和池子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能当场脑补出一本狗血长篇话本。
廷听一想到琼音可能会热切又意有所指的目光看着她,窒息感就冲了上来。
还是直接瞒下来省心。
“避免麻烦,稍微藏一藏!”廷听将红布一把拉下。
池子霁略微睁大了眼,却只看到披盖下来那浓烈的红色,很快响起廷听匆忙的脚步声,他才垂下眼眸,缓缓放下手。
廷听冲到门口,深呼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打开门,就看见了琼音明媚的笑脸。
“你在练琴?我没打扰你吧?”
“无事,刚奏完一曲,你进来坐吧。”廷听将门关上,又重新安上了结界,见琼音进来好奇地左顾右看,明显没见过音修的课室的模样,不由得绷紧了脊背,装作不经意地坐到了琴架前。
廷听从纳戒中拿出茶具,开始泡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