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繁冗的思绪线团似的缠在一起,她低着头,突然看到,月光之下,两人头挨着头的细长的影子。
廷听目光凝滞,原本堵塞的大脑清空,重新开始转动。
她既然不能逃,也逃不掉,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凉风吹散了廷听的热意,她盯着地面上和自己交叉的少年的身影,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池子霁既然偏爱她,那凭什么不能偏爱到底呢?
他既然敢无视法度,不管届时是不是喜爱,他只要能一心落在廷听身上,将她置于太华宫之上,那她还愁什么?
廷听快步向前跑了几步,发丝被清风撩起,她冲到台阶的顶端转过身,仔细地打量着少年俊秀的面庞,扬起笑容:“池师兄。”
她要掌控住这把锐不可当的利剑。
池子霁掀起眼,看着廷听亲昵的冲他道着“晚安”,眼看她将要离去,他沉默片刻,蓦然叫住了廷听。
廷听脚步一顿,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师妹莫急。”池子霁从衣口拿出了一本古旧的曲谱,抬手递给了廷听,笑容清浅,“这是我路上找到的曲谱,赠予你。”
廷听迟疑着接过曲谱,上面还残留有少年身上的温热,奇异的热意仿佛要灼伤她的手心,因为太过出乎意料,她连答谢的声音都无比生涩:“多谢师兄。”
“无事,祝师妹大比夺魁。”说完,池子霁也道了声“晚安”,安静地转身消失在了传送阵里。
莹亮的光照亮这片小小天地,廷听站在传送阵边,她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泛黄的曲谱,很快意识到这是太华宫老祖的道侣——碎珏仙君的曲谱。
难怪。
廷听记得池子霁只有在外出伏魔时会穿一身红衣,她今日知晓他的行踪才敢夜半出行去找萧粼,却没想到他比平日要迅速,这么快就回来了。
池子霁特意赶回来找她,就是为了将这本曲谱送到她手里。
廷听眼里闪过几分动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不再深想池子霁没将曲谱放到纳戒而是放在身上的理由,踩着凉薄的夜风踏进了传送阵之中。
药堂飘着苦香,灯盏内的灵石闪烁莹光。
天色将将泛起鱼肚白,这个时辰药堂内没什么人。
邬莓听到脚步声仰起头,一见廷听走进药堂,立即放下手里的书朝她招起手:“怎么这个时辰来药堂了?”说着,邬莓鼻子微动,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廷听,“你受伤了吗?身上怎么有腥味?”
“不是我受伤。”廷听摇头,任由邬莓拉着她上下查看,乖巧地解释。
“不是你?那岂不是……”邬莓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怪,眼神炯炯有神,期待地看着廷听能给她讲一出比戏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