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的黑墨。
黑墨一分为二,一半收拢回武岩体内,一半飞向上空。
第一声金钟玉鼓声从桃源境布下传彻三界时, 首批待考核的修士踏上第一级接天石阶, 与此同时, 虞渊没入那滴天外来墨扩展的黑境中。
“小神主,猜猜我在哪?”
武岩嚣张的挑衅自四面八方渗进黑境,“我要开始出招了。”
纯粹的黑暗里,虞渊密睫拢合,五感凝聚于一处,却不是精听,而是细闻。
那日,他别在武岩腰带的小黄花,悄悄洒了些碾碎的入魂钉末,诓武岩不要立即扔弃小黄花,为的就是让入魂钉的碎末,浸得更深。
果真,派上用场。
虞渊极细微地哧出一抹鼻息,面上却装出一副被束缚手足的困扰样,感受着武岩一边飞转着圈一边说着话,“我虽然不能操控这滴墨水做其他事,可我花了千万年时间研究它,任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发现我在何处的,哈哈哈哈……”
比打架更累的,是演戏。
为了赶在第三声金钟玉鼓声布下前诱武岩把计划走完,武岩出的每一招,虞渊都有意识地通过骨镯把自身灵力往鹤眠那处灌输。
甚至为显逼真,他还封住了灵力如涌填补的渠道,故意让武岩察觉体内的虚空。
狠狠吐了一口血后,又顺势令神识隔罩以油尽灯枯难以维续的姿态退场。
终归不是这个时空的东西,剥离了善念的温养,那丁点墨水消耗得很快。
仅一炷香,黑境便如烟消散,祭天台以及底下弟子好奇张望的表情逐渐映回眼底。
虞渊“力竭”地单膝跪地,抬起指腹揩掉唇角的血迹,自下而上仰着得意的武岩。
“我说了,先有我,再有你,只能是我杀你。”武岩敞开怀,笑得左摇右晃。?!!
台基下耳聪的弟子听见这句话,皆在左右同门同款震骇中无声交换眼神:要上去瞧瞧?
——可除非登天梯降下,明心宗明令禁止任何弟子和修士提前登上祭天台。
而今祭天台上的,都非凡胎。
应该有分寸的吧……
但瞧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众弟子如是想着,还是不敢擅作主张,派了两人分别传禀鹤眠和青柏,余下的人密切留意着祭天台的动静。
祭天台金橙色的光芒普照。
虞渊和着血笑了,薄霜似的哂嘲沁着红,刺痛了武岩的眼。
武岩走近,恼怒地揪着衣襟要把人提起来。
然而虞渊身量高,即便被人掣肘,依旧毫无压力地碾压武岩大半头,远远看去,反倒像懒掠众生百态的神明低首垂目,漠然临睨着人间。
金箔般的日光侧打在他颓唐战损的半脸,越发衬出他动人心魄的冷傲。
大约也是察觉这个姿势有种无端的压迫感,武岩嫌恶地将人推丢到地上,心底那阵突起的躁戾发酵着,他不知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掌心幻出白光擦镜子般在空中一擦,三界各处小到犄角旮旯一棵枯萎的干草前,都单独投放了两个光屏。
一个是从虞渊后脑勺上方打下、正面对着武岩的视觉。
一个是从武岩后脑勺上方打下、正面对着虞渊的视觉。
光屏里什么画面都还没有,光是骤然出现,已经让整个三界骚动不止。
只要不是处在荒无人烟的绝地,各族人或成双、或扎堆,全都指着光屏议论纷纷。
武岩狞笑着俯视地上两手后支,敞开腿,半坐半躺的男人,“送你上路前,我有责任,让所有人,好好认识你,我们英明神武的神主。”
所有光屏即将投影祭天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松弛支仰在地的男人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