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声音打破了宁静。
苏云乔点点头,鼓足勇气与苏承宗对视:“大人,我能否问一句当年的真相?”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苏承宗苦笑,目光好似恍惚了一阵,缓缓说起尘封多年的旧事。
“当年我去城外乡野考察民情,一个名叫书蕴的妇人在家仆庇护下逃出城外,身后有追兵追捕。起初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看她身怀六甲还在路上奔波实在可怜,便将马车让给了她。”
“没过多久追兵就追了上来,看着他们手里的追捕令,我才知道车上的妇人是那位陆将军的妻子,而她腹中的孩子正是将军在世上最后的血脉。鬼使神差一般,我保下了她。”
苏云乔眉心凝着,心底疑虑万千,“追兵手里既然有追捕令,那必然也有母亲的画像,大人如何瞒天过海藏住一个双身子的妇人?”
“此事还多亏了萧氏。”苏承宗解释道:“当时萧氏也怀着身孕即将临盆,她身后有萧国公府撑腰,我谎称车上坐着的是她,那些人草草扫了一眼就走了,根本没看清你母亲的容貌。”
“那时我正值气血方刚之年,乍见此事,脑子里想的全是古时义士保全赵氏遗腹
YH
子的事迹,冲动起来瞻前不顾后,等带着你母亲回了家中,才觉脊背发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萧氏解释,便谎称自己欠了风流债,若流传出去必定仕途尽毁,求她给你母亲编造了一个通房的身份。”
大晟律法有明文规定,朝中官员是不得出入风月场所的。萧国公府将萧氏嫁给苏承宗就是在赌他的前程,萧氏又怎能让丈夫名誉有损?
苏云乔总算明白了自己这段离奇的身世,从前的怨恨、不满,如今竟无处安放。
苏承宗未察觉到她神情中一闪而逝的崩溃,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母亲难产去了,我也因为言行不当被贬南郡,离开了洛都,便没有人注意到你。”
苏云乔深吸一口气,追问:“追兵没有追到母亲,难道就这样轻易揭过了吗?”
苏承宗疲惫地揉揉眉心,道:“听闻他们出城追捕的第二天,城外的河里就捞出了一具女尸,恰巧也是个孕妇。那些人唯恐办事不力受到罪责,好不容易捞出能交差的尸首,哪里还肯自找麻烦。”
那可是皇帝下令赶尽杀绝的人,追兵就这样随意地放过逃犯拿一具无名女尸交差,就不怕留下祸根,来日春风吹又生,生出大祸吗?
苏云乔仍是迟疑:“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负责追捕母亲的首领是谁?”
苏承宗当年也有过许多疑虑,战战兢兢地过了两三年,直到确信朝廷真的没再追查,他的项上人头始终稳稳地安在脖颈上,他才放下这件事不再纠结。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