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景王狗急跳墙的,或许是南郡那位新上任的刺史——那位刺史是平王妃母家王氏的女婿。
陛下并非眼盲心瞎,这些暗流涌动,他多少是知道的。等疑心越积越深,便是清算之时。
驿馆前院,邓淮向李长羲作揖请安,不卑不亢地问候了一番。
“听闻世子在城外遇刺,下官初闻此讯惊得食难下咽。虽说事发地不归河南府管辖,但毕竟只有几里之隔,下官心中实在愧疚难当。如今看见世子安然无恙,下官当真松了一口气啊。”
“遇刺是大事,不能轻易揭过,邓大人此时放松警惕恐怕为时尚早。”李长羲轻笑道:“等京中得到消息,此案必将彻查到底,届时还要请邓大人配合审理。”
“那是自然。”邓淮听他言语中似有双关之意,眼神一沉,随即问道:“世子殿下这一路历经坎坷,不宜再有差池,明日清晨,就让南阳城守卫互送殿下回京吧。”
李长羲拒绝了他:“不行。我明白邓大人一番好意,只是内子柔弱,昨日遇袭受了惊吓今日便病倒了。为保此行稳妥,在京中派人来接之前,我们不会再贸然启程。”
邓淮脸上本就浅淡的笑意更僵了,半晌才点下头:“既然如此,南阳城必定好生招待世子与尊夫人。”
从驿馆离去,坐上马车。邓淮的脸色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沉着目光凝视前方,“阿瑜今日该回来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家丁才回道:“公子好玩儿,兴许路上又耽搁了。”
邓淮也知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个性,迟迟等不到他归来,心底虽然着急,但也不曾怀疑。
“叫人守着南门,阿瑜一回来就叫他回府,叮嘱他这几日万万不可上街生事。”
…
月明人静,一只白鸽落在驿馆内院窗前。苏云乔刚梳开长发,抬起头来看见窗前的白鸽,目光落在它右爪上,有一根红色系着纸卷,不知是哪来的信。
她放下木梳,将纸卷从鸟腿上卸下来,转身进屏风后递给李长羲,“你打开看看。”
李长羲扫了一眼,起身到书桌前提笔疾书,也搓了个纸卷缠回白鸽腿上。
苏云乔在旁边看了半天,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问道:“这是谁的信?”
李长羲道:“杨高鹤,他问好戏何时开场。”
“你怎么回他?”苏云乔追问。
“我让他等我的信儿。”李长羲看着她的眼睛说:“最多两日,陛下就该派出大理寺官员随侍卫一同前来南阳彻查刺杀案。我行事名不正言不顺,有大理寺官员在场,这戏才能唱下去。”
苏云乔明白了他的谋算,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叹道:“你这一去一回真是捅穿景王的老巢了。”
李长羲两手一摊:“这可怨不得我,谁能想到这一路臭名昭著的都是他座下之宾呢?”
两日后的晌午,荣和帝的圣旨与侍卫一同抵达南阳城。
三道身影步入驿馆,杜五福看见来人不禁一怔,匆忙进屋通传。
“主子,景公子……不,小侯爷来了!”
李长羲诧异地抬起头:“怎么是他?”
杜五福欣然道:“陛下派大理寺正卿耿大人前来彻查刺杀案,朝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