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为失落。
他不了解她的过往,也能猜到她是为陈姑娘痛心, 便低声问:“那位陈姑娘是你的旧识?”
苏云乔压抑了半晌, 眼眶中一片温热, 听到李长羲温和询问,蓄着的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她慌忙别过脸, 身旁男人却伸出手把她扳正回来。
李长羲轻抚着她的背,她僵了一阵,很快卸下了防备,贴进他怀中。
“我与她自小相识,她比我年长一岁,待我如亲妹妹一般,时常照应着。陈大娘也是个极为温柔和善的好人,我母亲走得早,大娘是世上唯一一个待我好的长辈。”
苏云乔吸了吸鼻子,勾起了从前的记忆,顺势说起陈家的情况。
“陈家那位顶梁柱是个读书人,年轻的时候考中了秀才,当时邻里乡亲都道他是可塑之才、前途无量。”
“可是自那之后,此人便再也没有得过成绩,年年科考、年年落榜,渐渐的人就消沉了,变得酗酒好赌,最后欠了许多赌债,扔下妻子儿女跑了,再也没了消息。有人说他被债主打断了手脚,也有人说他醉死在他乡街头了。”
李长羲听了一会儿,眉宇间川字纹愈发深邃,唾弃道:“能做出这种抛妻弃子的混账事,他真是枉读圣贤书。”
一次考不中是发挥失利,两次考不中是时运不济,此次靠不中那就是能力不行了。
他若是考进士屡次不第倒也罢了,可是这个陈秀才考了多年连举人都考不上,他哪里是郁郁不得志,分明是自命不凡却眼高手低。
他吊着一口气去追逐自己够不着的东西,却连累家中妻儿拮据困苦,这样的人也能做一家之主吗?
苏云乔继续说着:“陈大娘一介妇人要拉扯两个孩子,平日靠卖绣品换些银两,家中生计也艰难。可她家中每每有什么吃食,却总念着分我一份。对了,我的针线手艺也都是跟她学的。”
苏云乔闭上眼睛,想起陈家那个会喊她乔姐姐的姑娘,怎也不敢相信她此刻正坐在前边的花轿内,即将嫁给一个三十六岁的男人,更不理解陈大娘这么慈爱的母亲怎会同意将女儿嫁过去。
陈大娘和萧氏不同,她非常疼爱自己的一双儿女,从来不会因为陈清荷是女儿而亏待她分毫,陈家兄妹两人吃穿用度皆是一模一样。
再看这位三十六岁“高龄”的高大人,他家是南郡富户,祖祖辈辈都好吃着祖产混日子,到了现在这位高八斗不知怎么想的偏偏醉心仕途,考了个举人以后就进官衙了。
以前苏承宗任文陵县令,这高八斗跑去邻县做了几年官,现下苏承宗高升,他便跑回了文陵老家。
要论他为官如何,苏云乔不知其详。但要说他过往的三任妻子,苏云乔可没少听人谈论。
高八斗的发妻也是富户出身,最初嫁进高家二人也算相敬如宾,然而才过了一年这高八斗就接连纳了三个貌美如花的妾室,他那发妻是个有傲气的,请来家中长辈作见证,与高八斗签了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