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灰扑扑的麻布披风离开高家。
听到街边行人的议论声,她才知道方才发生的闹剧。
云乔回来了?兄长得罪平王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陈清荷心中惊疑不定, 一刻也不敢耽搁,提着裙摆奔回陈家。苏云乔等人见到她时,她已是发髻散乱、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
苏云乔看见她身上只着单薄裙装, 肩上披风孔洞漏风形同虚设,这一路寒风瑟瑟吹得双手惨白,霎时心疼地解了自己身上的狐皮披袄, 裹在陈清荷身上。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李长羲见状,不动声色将自己身上的氅衣换到苏云乔身上。
陈清荷亲眼看见苏云乔站在自己面前, 眼眶一热, 涌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很快便注意到苏云乔身旁陌生的男人, 凭着方才听到的流言,她已经知晓此人身份, 慌忙间行了个不太端正的礼:“民女拜见平王世子殿下, 家兄一介山野草民,未曾见过什么世面, 若言语有失冒犯了尊驾, 还请殿下恕罪。”
李长羲摆手示意她免礼, 道:“姑娘不必担忧,外边传的那些话都是我与陈兄商量好的, 只是为了让高家放手。”
陈清荷听得懵然,不解地瞟向苏云乔。
苏云乔解释道:“我们今日刚到文陵便听说了你与高八斗的婚事,我心里着急,又不能直接去高家找你,便先来家里寻清霄哥问了情况。先前你们是走投无路,如今有我在,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牺牲自己的后半辈子?还得多亏殿下想了这个主意,骗过了高家将你放回来。你且收拾东西,今夜乘我们的马车出城去,离这鬼地方越远越好。”
陈清霄见妹妹还是似懂非懂的模样,便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同她说了一遍。
陈清荷如梦初醒,抿着唇半晌没个反应,就在苏云乔焦急地问她怎么回事时,她背过身捂住脸,好一会儿才忍住泪意转回来抱住苏云乔。
“我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机会改头换面重新生活,乔乔,你怎么来得这么巧?若是再晚一天……”
苏云乔亦是心有余悸不敢细想,她再晚来一天,陈清荷就彻底成了高家妇,走不出那座宅院了。
她紧紧搂了一下陈清荷,随后推开,催促道:“天快黑了,有什么话等出了城安顿下来再说。白檀是我的侍女,出城的信物都在她那儿,路上不会有人阻拦,你们放心去。”
陈清霄诧异地问:“你们还要留在文陵?”
“咱们几个一夜之间全跑了,高八斗再蠢也该察觉不对了。”李长羲说:“你们先走,我们明日应付了高八斗便跟上来,届时在渡口碰面。”
片刻后,陈家兄妹搀扶陈大娘上了马车,白檀与老太医紧随其后,陈清霄从窗子里朝苏云乔摆手,马车缓缓朝城门驶去。
杜五福探出头来,小声询问:“谷大嘴被高家的人扔到城外荒地里,主子欲如何处置?”
李长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