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们借机行刺为,母国复仇吗?”
掌柜往他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你可真能操心,闲着你了?”
苏云乔与白檀四目相对,轻笑无言。
且不说这些艺伎在哪儿都是伺候人嬉乐的,他们压根不会惦记什么国仇家恨。就说宫里禁卫森严,必不会给他们携藏凶器的机会。
乐人行刺为母国复仇这种事情,往往只存在于编造的逸闻中。
“来了来了,到楼下了!”白檀紧扣窗沿,目不转睛地盯着街上的动静。
一行人马由远及近,苏云乔堪堪看清楚宁王的模样。他与景王不愧是亲兄弟,相貌足足有五成相像,只是宁王年轻气盛,看起来远不如景王老谋深算,浑身散发着张扬跋扈、盛气凌人的气场。
“好重的杀气。”苏云乔道。
或许这就是上过战场的人,不必拔剑便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一阵嘈杂,宁王的队伍停了下来。不知哪儿来的老人倒在了宁王的马前,宁王的副将扬起鞭子厉声呵斥着什么。
老人颤颤巍巍地试图爬起来,却一次一次摔落回去。年轻的男子从右侧巷子里匆忙赶来,跪在马前一手托着老人的脖颈,一边向宁王连连磕头。
副将扫量他身上粗衣褴衫,气愤地甩出鞭子抽在他背上,男子哀嚎着蜷缩成一团,周遭百姓看到这一幕都低下了头,无人敢上前阻拦。
宁王摆摆手,几名小将上前粗暴地将两人推到一旁,队伍继续向皇宫前行。
不远处高阁上,一男一女并肩伫立,男子抱着手臂俯瞰街上的闹剧,眉头紧锁。
如果苏云乔在此处定能认出二人的身份,这正是苏云华与苏琅姐弟俩。
苏琅沉声慨叹:“宁王此举恐怕会损伤民心。”
苏云华不以为然:“宁王大胜北国,晟朝已经数十年没有打如此辉煌的胜仗了。区区两个贱民民,何以撼动宁王的威望?”
“愚蠢。”苏琅白她一眼,片刻后忽然又笑了,“倒是很合宁王的作风。”
苏云华反应过来这句愚蠢是在骂她,气得抄起折扇往他头上打,苏琅急忙弯腰躲过,逃窜出十步离她远远的。
“我夸你和宁王般配你还不乐意?”
苏云华愤然关上窗户,气势汹汹盯上他:“你骂我蠢,还影射宁王,当我听不出来吗?我非得撕了你这张惹是生非的嘴!”
“你敢动我我就告诉母亲!”苏琅高声喊着,闪身往门口跑。
听到母亲二字,苏云华泄了气,举起的右手在空中僵持半晌,扔下扇子狠狠剜他一眼。
宁王的队伍远去,街道上开始恢复寻常。苏云乔下楼走出布庄,店员与白檀将布匹皮草装上马车,她的目光落在巷道一角。
方才那个老人还坐在转角墙根,年轻男子背上裂开一道醒目的猩红,蹲在老人身边小声说着什么。
白檀安顿好货品回到苏云乔身边:“主子,上车吧。”
苏云乔的目光仍落在不远处的墙根下。
白檀不禁问:“主子想帮助他们?”
苏云乔摇摇头:“宁王回京,巡城使早就将街道清扫干净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老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檀愣了一下,“有人故意为之?”
苏云乔不置可否。
…
傍晚,一道身影从角门进入景王府,至书房檐下停住脚步,拱手行礼:“王爷。”
景王闻声停笔,起身走到外间:“如何?”
男子回话:“宁王提前回京,进城以后命令副将清道游街。那宁王自恃战功目中无人,心安理得接受百姓跪迎不说,还鞭挞了一对挡道的平民祖孙。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