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着腰在前面引路,从九曲桥上穿过,水面经微风吹拂荡漾微波,到了对岸从月影门下进入院子,雕梁画栋般精致的主屋近在眼前。
“这明雅院坐北朝南,是府里最宽敞华美的,也就是主子的寝居院落,明雅院东面紧连着明章楼,是原先索南郡王的藏书楼。索南郡王回南国时带走了一部分珍贵古籍,还剩下许多书卷留在明章楼内,这次翻修府邸也不曾挪动。”
苏云乔听着个陌生的名字,“索南郡王?”
李长羲道:“南国现任国君索南赞普年少时曾在洛都游学,被陛下封为郡王居住于此地。后来南国君病危,膝下诸子竞相争夺王位,陛下得知此事后将索南赞普送回南国平定内乱,继任王位。”
苏云乔心下思索着,这位索南赞普当年在洛都游学八年,名为游学,实为人质,否则后来为何那么憎恨大晟?从荣和二十四年到二十九年,两国战事频发,当初苏承宗就是因为反对两国交战,写了些含沙射影的酸诗,得罪了主战的贵人,因此被贬出京城,在地方上辗转多年。
她再一琢磨南国国君这个名号,终于想起周常春跟她提起过这么一号人。
“索南赞普……那不就是淑月郡主的夫君?”
李长羲沉默了,苏云乔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提起了不该说的话题。那索南赞普今年五十四,比淑月郡主大了整整二十八岁。
当年索南赞普回到南国重掌大权,平定了西南大大小小十余个部落,自封为西南天子。当今陛下为此盛怒,派驻扎于渝州的大将军陆重山调兵讨伐南国,结果陆重山反被南国俘虏,这场仗晟朝强撑着断断续续打了五年,最终以晟朝战败告终。
荣和二十九年,年仅十五岁的淑月郡主被迫和亲。这个年纪的少女是最活泼明艳的,本该在父母膝下承欢,淑月郡主却迫不得已远嫁番邦,嫁给一个能做她父亲的男人,这种事本就令人扼腕。更何况郡主是世子嫡亲的长姐,他自然听不得这事。
苏云乔观察着他的脸色,说:“明年是陛下七十大寿,也不知淑月郡主能否回京参加万国宴。”
“长姐才生下一双龙凤胎,索南赞普恐怕不会让她远行。”李长羲神色如常,分辨不出喜怒。
杜五福察觉两位主子气氛有异,对李长羲道:“主子,您心爱的白将军已经安置在后花园红砖房了,您与世子妃去看看吗?”
“心爱的,白将军?”苏云乔听得眉头一跳。
李长羲没有做出解释,反而问她:“你怕狗吗?”
苏云乔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小狗有什么可怕的?就是闹腾些、烦人些。
“白将军是殿下养的狗?”
“嗯,带你去看它。”
杜五福引二人来到红砖房前,半人高的大白狗热情地甩着尾巴迎面朝李长羲扑上来,跟在一旁的苏云乔猝不及防被吓得脸色惨白,惊呼出声。
“停,退,坐。”李长羲大声呵退白将军,那庞然大物居然瞬间消停了许多,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在离两人五步远的距离处坐下来,不安分啊的尾巴仍在左右摇摆。
“它,它还挺听话的。”苏云乔心有余悸,纤细的手抚在胸口缓了口气,尴尬地挤出一句好话。
李长羲抬手擦了擦她额角的冷汗,揽着她单薄的肩膀无奈道:“你刚才说不怕狗,早知会把你吓成这样,就不带你过来了。”
分明是一句温柔的安抚,苏云乔却从中读出了埋怨的意味,心里有些委屈,亦有些自责,“妾、妾没想到是这么大的狗,我以为就是寻常贵人家中豢养的拂菻犬……”
“也怪我没说清楚。”
李长羲松开她,上前去揉搓白将军的脑袋,打腰间荷包里掏出几条肉干赏给它,转头对杜五福说:“平日着人看好白将军,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