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鸡蛋压在了他的脸上。
“嘶——”
方砚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在鸡蛋烫意的作用下,脸上麻木逐渐变成了一种刺痛,像针扎一般割裂着他的面颊。他没想到刀疤脸下手这么重,丝毫不留情面,让他现在后知后觉地开始疼痛起来。
沈舒年的动作一点儿也不轻柔,甚至带着一点报复性的粗暴。方砚知在他手下哼哼唧唧地吸着凉气,没敢对此表达抗议,只能对沈舒年的举动全盘接受。
令人窒息的沉默像一条涓涓流淌着的溪流般在二人周围凝聚,方砚知几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打破僵局,最后却都归于沉寂。
沈舒年板着一张俊秀的面孔,眼睛里好像聚着一层散不开的迷雾,遮掩住了眼底情绪。方砚知不知道他脑子里现在在想着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我不是故意要去瞒你的。”方砚知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疲惫忧愁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无奈与苦涩,“我只是……”
他顿住了声音,微扬着脸方便沈舒年的动作,望向他的眼神显得哀怨又柔弱:“我只是怕你会担心我,再说了,这本来也不关你的事。”
他絮絮叨叨地讲着,小心翼翼地想要讨好沈舒年:“他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陷入被人羞辱的困境中。”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我看得出来,你必定是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的天之骄子。他们粗俗不堪,我却想着让你离这些腌臜事情远一些,做那个依旧翩翩君子不染凡尘的沈舒年。”
“不染凡尘?”沈舒年抽动了下嘴角,对方砚知给予自己的评价又气又心疼,他吸了下鼻子,语气怨恨地说道,“再不染凡尘也帮你分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快一个月了,早就不会不食人间烟火了。”
“方砚知,你知不知道。”手上的鸡蛋早已没有了先前烫手的温度,可是沈舒年的手心依旧是红了一片。他将功成身退的鸡蛋扔掉,扶着方砚知的胳膊转到他的身前来,一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当我带着东西满心欢喜地沿着小路走来,想要告诉你周棠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家中近况。然而走近之后,却发现家门口堵了那么多的人。当时我慌得险些将油桶给摔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沈舒年深吸一口气,压住嗓音里的难过:“我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不知道情况还连累了你。”
“我原本以为我会气你骗我瞒我。”他的嘴角无力地扯起一抹苦笑,“可是到头来看到你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那些情绪全部消失殆尽,只给我剩下了心疼。”
“我知道你的这些良苦用心,也明白你心中所想,可是你这份情意我却无福消受。”沈舒年的睫毛挺翘,眼神真挚,抬眼看人时给人一种珍之重之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那我理应在危机时刻与你站在一起。”
“我从来不怕那些困难挫折,也丝毫不担心折辱咒骂。”他的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哑,“我只怕你不把我当朋友,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将我远远地推开。”
沈舒年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配上他沙哑又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直勾勾地往方砚知心上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戳。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被他的满腔柔情感动,更何况方砚知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他一个人时也会害怕,也会孤单,也会在午夜梦回时遥遥去想曾经的事情。方砚知肉/体凡胎无法脱离尘世,只能与人交往混迹市井之中,才堪堪能够压住那些困扰其中的迷茫彷徨。
曾经的方砚知事业蒸蒸日上,身边总有许多狐朋狗友沉迷灯红酒绿之中,年少时浮华太盛,反而看不清楚人心。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