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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左肩上那被陆旭刺穿的伤口,已经完全越过了她亲自包扎的纱布、将浅红洇成了深红。

而林骥那双与自己生了有五六分相似的眼眸,眸色冷厉,正一瞬不瞬地凝着前方,似乎与“瞎了”这样的惊天噩耗,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范英仪将信将疑地伸出手,在林骥的眼前晃了晃。

可林骥的眸色,丝毫没有动摇。

她的这番动作,被林骥自然察觉,他只冷声说道: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用示弱来达到目的,眼瞎一事,也不会是骗你的。”

范英仪沉默了良久,手中地巾帕被越攥越紧,直到有明显的裂帛声传来,放才复道:

“我会给你请来全天下最好的名医,骥儿,你不会一直这样失明的,你会再看见的……”

“我记得,”林骥的话比窗外的飞雪还要冰冷彻骨,“你从前只唤我‘六郎’或者‘林骥’,自从跟那个男人正大光明在一起后,你也学了他。”

范英仪也倏尔严厉了起来:

“什么那个男人,鹤年是你的亲生父亲。”

林骥只回以决绝的否定:

“我的亲生父亲是德宗林过,不是区区成德的什么军师陆旭。”

“骥儿,”范英仪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被自己扯出口子的巾帕,终于还是决定苦口婆心,好好劝导自己这个固执的儿子,“阿娘我之所以会对林驰写那封自己告自己的告密信,不过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而已。”

“你的身世根本不可能为林驰所容,你又杀了殷氏和谈会英,彻底与卢龙决裂,若不利用你的生父陆旭的成德,你会身败名裂……骥儿,你根本毫无胜算。”

林骥反问:

“你从一开始,就知晓我的来历、我的亲父是谁,所以才专门让巫医给我纹了那个根本去不掉的纹身,对吗?”

陆旭字鹤年,所以纹在林骥身上的图案,是仙鹤。

仙鹤品性高洁,哪有他们那般低劣龌龊。

“没错,”范英仪倒是回答干脆,“反正那个时候,林过已经死了。”

“我身上的伤口是你包扎的?”林骥换了个问题。

“阿娘舍不得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假手他人。”都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林骥眉心一动,放才说道:

“那,你也应当看到了,我的月,退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范英仪抢白,音调提了好几分,“你为了一个小小的殷氏,竟然能做出如此不可理喻之事。骥儿,醒醒吧,殷氏是你当着众人亲手杀死的,她已经死了,你也必须要向前看。你的父亲陆鹤年膝下无子,林衡之也在昨日被他所杀。如今帝位空悬,各个藩镇的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同时掌握神策军与成德,你只要肯点头,向天下承认你的父亲是陆旭,等到你父亲登基称帝的那一日,你也将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林骥却嗤笑一声,满满都是嘲弄:

“太子……我什么时候觊觎过区区太子之位。再说,我要是承认了,不也就承认了你这个先皇太妃,当年红杏出墙?”

范英仪的目光坚定,即使她知道林骥看不见:

“只要能看着你登基称帝,阿娘我不在乎的。”

与之相对的,是林骥的嗓音更沉:

“若是我不肯配合你呢?”

范英仪一咬牙,刚想用手指指向他,忽又想起他看不见她这样的失态,堪堪忍了下来:

“那你就会是弑兄杀气的罪人,受天下人的唾骂和耻笑……哦对,等鹤年登极称帝,我也依然会将你的身份公开,然后再过继一个听话的儿子来做太子。你不是眼睛瞎了吗,我也不会找任何人来为你医治,我会把你永远困在这里,让你体会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