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场表演。
这是她的杀母之仇,也自然该由她亲自来给一切一个收尾。
而殷琬宁突然的问话没头没尾,冉氏却瞬间脸色大变,挤了挤疲惫的双眼,连忙摇头道:
“婆母是因病去世的,此事,此事没有任何疑问。”
殷琬宁则故意放慢了语速:“是吗?”
冉氏不敢抬头看她,只能直直点头:“千真万确!”
殷琬宁这才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手边的几上,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自己柔弱无骨的手指,方才道:
“可是,祖母她一向身体康健,自从与你有过一些不痛不痒的龃龉之后,在殷俊几乎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奉养之下,她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这些,难道都是巧合?”
此时,一旁的殷俊再也听不下去,二话不说便拎起了冉氏的衣领,厉声质问道:
“阿娘,阿娘是你害死的,你快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理所当然的严厉和凶狠,仿佛先前卑微地祈求殷琬宁放他一条生路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到底曾经是一家之主,是冉氏费尽心思才攀附上的人中龙凤。
而冉氏的一身衣衫发饰,早已因为一整夜的审讯而变得肮脏凌乱,她的面上还粘着本不该属于这个贵妇的灰扑扑的尘土,嘴角带血,和她的否认一样干脆:
“殷俊,我与你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今日他人一句故意的挑拨,你就全信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冉氏仍然嘴硬,殷琬宁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立即开口道:
“挑拨?宫妈妈为你隐瞒此事,隐瞒了八九年,到头来,你却因为嫉恨我可以嫁给周王,将怨气发泄在宫妈妈身上。若不是殿下为她提供了可靠的庇佑,她又怎么可能放下芥蒂,将当年你如何毒害祖母的手段,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呢?”
“你,你说,”冉氏的眼神也终于露出了慌乱,“你说宫氏她,在你那里?”
殷琬宁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错。人在做天在看,既然当初昧了良心犯下恶事,就自然会有曝光于世的这一日。宫妈妈告诉我,当初是你看不惯祖母对你的几个子女冷淡,又因为殷大人对祖母言听计从、总是呵斥你,你才狠下了心肠,通过宫妈妈的手,日日在祖母的汤药里下了慢性的毒药,最终使得她毒发身亡了。”
殷俊是个孝子,在乔氏去世后,时常感念乔氏对他的辛勤养育之恩,感慨“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得知母亲是被他无比信任的枕边人设计毒害的,又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殷琬宁的话音刚落,这位从前考场上春风得意、官场上也历来从容不迫的中丞大人,突然狠狠掐住了妻子冉氏的脖子,不出几息,冉氏的脸已经泛起了青紫。
一旁的谈承烨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话,只冷漠地看着这对丑态尽显的夫妇;而眼见殷俊快要当场将冉氏掐死,谈承烨身边站着的谈会英似乎有所顾虑,正想出言阻止,却见殷琬宁微微抬手:
“阿娘向阿爹托梦,说不能让我沾这肮脏的血,可是我已经为今日忍耐了很久很久,若要我避而不见,我无颜面对九泉下的阿娘。”
很快,殷俊便真的将冉氏当场掐死,冉氏的尸首倒地时,那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从眼眶中崩裂,面皮青紫,舌头还挂在残留了血迹的嘴角上,殷琬宁只多看了一眼,便让灰鹰赶紧叫人来带下去。
而亲手杀了两任妻子的殷俊,在盛怒过后,也逐渐将所余不多的理智回笼。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双眼便一直死死盯住谈承烨,像是要把对自己无能的满腔怨气,全部发泄在谈承烨的身上一般。
殷琬宁死死扣住了木椅的扶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保证自己没有因为这如狂风骤雨一般翻涌的情绪,而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