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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无非就是封秀云的婚事。

见殷琬宁因为自己的这番剖白变了脸色,封秀云以为此计得逞,于是乘胜追击,语气更加哀婉:

“妾与夫君青梅竹马,原本就感情甚笃,妾的夫君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妾与他不愿参与到这复杂的政斗之中。何况,妾自嫁入罗家之后,罗家人跟红顶白,待妾怠慢至极,即使妾的夫君事事为妾做主,他也根本无法从根源上改变什么……这一次来,妾不为旁的,只望殷姑娘你念及当日灵济寺的种种,若他日大厦将倾,可以救妾夫妻二人于水火……”

对此,殷琬宁并未明确说过任何答应或拒绝的话。她连自己未来能否继续站在林骥的身后、低头做好这周王妃都尚不清楚明白,又谈何保人?

再者,罗应通身为罗参之子,既已享受到了尚书衙内的种种特权,罗应通与封秀云夫妇眼看罗参可能晚节不保,这便打着“淡泊名利”的幌子要果断割席,天下又哪有这样的便宜事?

除非,是像殷琬宁与殷俊这样的情况。

殷琬宁这次回来长安的主要目的,无非是为卫远岚和乔氏报仇,旁的枝节,她也一概不想生的。

打发走了封秀云,杜尔姝自然是好奇她口中的“当日灵济寺的种种”究竟指的是什么,殷琬宁挑了重点讲了讲,杜尔姝长叹一声,方才道:

“先前看殿下与殷姑娘相处,只觉得殷姑娘好脾气。却不想,你们之前也发生了这种事,殿下为姑娘计深远,我可真是羡慕呀。”

殷琬宁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淡淡笑了笑,又听杜尔姝话锋一转:

“殷姑娘,那皇后娘娘送来的四个美人,也不是全不知礼数。那罗夫人刚走,我好像看到她们的身影,已在这暖阁外候着了,你现在见还是不见?”

殷琬宁依言朝着轩窗外看去,只见四个披着四种不同颜色斗篷的妙龄女子,俱是立在暖阁外刚刚盛开的寒梅之下,初雪里的美人如玉,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只是,她不敢细看。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闪烁的犹豫,善解人意的杜尔姝又温柔笑道:

“既然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那便罢了,反正以后这周王府都是你的,想怎么处置她们,都是你的事。没必要现在还没成亲,便在这种事上给自己添堵,是不是?”

殷琬宁明白她的意思,便叫来了莹雪,吩咐道:

“回殷府上去,我先前几日闲来无事,画了几张花笺,给她们一人送一张,若是她们识字,就写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莹雪点头照办。

殷琬宁心中仍旧是涟漪点点,便也掀开身上盖着的厚厚毡毯,下了软榻,走出暖阁,来到了那仍立于雪下的四个美人身前。

那些美人一见她如此,自然赶忙跪下,齐声道了一句:“给王妃请安。”

声音清清泠泠,听起来倒是悦耳的。

但殷琬宁一向不善言辞,此刻她更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些皇后裴玉容主张、她自己应下的,直白要送给林骥扩充后宅的美人。

且看她们这一张张脸清纯无辜,不知是否也是真心实意要为周王殿下做妾室呢?

这么想来,殷琬宁突然觉得自己不知好歹起来。

林骥除了身份高贵之外,外貌、胆色、武艺、智计统统都是最出类拔萃的那几个,天下有多少妙龄女子,她们都想成为林骥的女人,也不算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

偏偏她殷琬宁倒好,阴差阳错让林骥换着身份追着她跑了几千里,为她殚精竭虑、一次次救她于危难,但她只因为他的欺骗,到现在都不肯真正答应和他好好在一起。

而他嘴上说着惩罚,好像确乎要对她做出多么越轨多么出格的事,但细细想来,他其实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