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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给天下一个交代。”

果然,大殿之上又是一片哗然,殷琬宁被惊得鹿眸圆睁,先看向仇元澄,又看向林骥,许多话都凝在了喉头,却根本不敢随意开口。

这样的时候,但凡是行差踏错一步,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驰对仇元澄的半提议半威胁不置可否,恰好小太监在此时送上了他惯服的丹药,珐琅彩托盘的橙黄色丹药,被林驰捻在指尖揉搓,他又听林骥说道:

“陛下,当众弑妻实为不伦,陛下刚刚失了皇后,应该明白臣弟——”

“大胆周王!大行皇后母仪天下,王妃实乃私生女,又岂敢与大行皇后相提并论!”仇元澄大声喝道:“你勾连藩镇无从狡辩,如今当众手刃王妃、以示忠心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你还想得寸进尺?”

“罢了,”刚刚将丹药服下的林驰皱着眉头摆手,“六郎,事已至此,你若再多言,朕都不会相信你——”

“陛下!”林骥高声唤道,“臣弟——”

“周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仇元澄话音刚落,已经有三个小太监分别端了托盘上来,其中分别置了白绫、药瓶和匕首。

“白绫、毒药还是匕首,周王,你自己选一个吧。”仇元澄胜券在握,不无得意,“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看你亲自送王妃上路。”

那三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站到了殷琬宁的面前,隔着几个人影,殷琬宁也看到林骥正在定定地看着她,不过几息,又听见仇元澄嘲讽而自得的声音:

“死到临头了,不如也让王妃来选一个?看看你们夫妻,是不是心有灵犀——”

——“毒药!”

——“我选毒药!”

是周王与周王妃同时开口,真如仇元澄所说的那样,二人选择了同一个死法,剧毒的鹤顶红。

仇元澄用沙哑的嗓子大笑三声,方才道:

“周王与王妃伉俪情深,想我仇元澄一介阉竖,也真是艳羡不已。”

而后,这貌丑如蛤的仇元澄霎时沉下了脸,那只半瞎的眼里满满都是狠厉之色,对着二人说道:

“既已选定毒药,那就快动手吧,周王,江山与美人,你必须只能选一个,所有人都在眼睁睁看着你们呢!”

林骥大步来到了殷琬宁的身前,那高大挺拔的身躯蹲了下来,拿起了托盘上的药瓶,取下上面的红色塞子,凝了几息,仍不由喃喃:

“娇娇,娇娇,对不起……”

殷琬宁早已又惊又惧,此时也粉泪婆娑,任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反手也握住他微微颤抖的大掌:

“殿下待妾如珠如宝,数次救妾于危难,尤其是雍州的那次,妾永生难忘……”

她的眼泪流到林骥粗粝的拇指上,被林骥一点一点擦去,到了这个突然要离别的时候,一向巧舌如簧的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他要亲手杀了她,即使再华丽再悦耳的言语,也不过都是苍白无力。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眼见他仍是满眼不忍,殷琬宁缓缓沿着他的衣袖,找到了那瓶已经开了盖的鹤顶红,从前灵动活泼的少女,此时却挤出了一个极为勉强极为刺目的笑容,她的鹿眸婉转,一字一句却分外从容:

“到底是妾害了殿下,妾不需要殿下亲自动手……”

“娇娇!”

伴随着林骥的痛呼,殷琬宁已将那瓶鹤顶红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药瓶落地,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她的鲜血也在同时,溢满口鼻。

她捂住胸口,盯着林骥的眼眸里写满了万般的不舍,但几息之后,毒药入体,即使再不舍,她也只能撒手归西,彻底没了半点生气。

周王林骥在所有人的面前,亲自结果了自己最心爱女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