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都是她逃婚之前住在殷府时,自己在房里用了十多年的。
冉氏在她回长安之前,把那些家具都一并处置、换上了全新的,原来是林骥暗中出手,接了下来,又都给放到了这里。
殷琬宁只觉得感慨万千。
第二日,她还是入宫去向裴玉容请安。
因为上次送到周王府的四个美人里竟然有仇元澄的细作,裴玉容对殷琬宁也有些愧疚,态度便更加亲和,也决口不提往周王府内再送人之事。
算着日子,在殷琬宁与林骥成亲之后不足半月,便是裴玉容的产期。裴玉容比之前更加憔悴,可是对腹中骨肉的期盼又远远胜过身体的不适,即使每说一句话都已然十分费力,她依然强撑着,与殷琬宁说了好一会儿话。
想到前世里裴玉容在难产后崩逝,殷琬宁心下戚戚,于是便主动提出,要为裴玉容画上一幅肖像。
因为林驰很早便开始沉迷炼丹修道,宫廷的画师早已被遣散了很多年,也无人再提,裴玉容的画像还停留在她十八岁刚刚被册封为皇后的时候。
不过,裴玉容因为有孕自然不能长坐不动,殷琬宁说起自己画像时并不需要画中人时刻在眼前,只需要多观察,便可以下笔。
那一晚,暮色四合时,殷琬宁才终于将草图画就,后来考虑到天色已晚,便将那幅画带回了卫府,承诺画好了再亲自呈给裴玉容看。
大婚典仪的前两日,宫里的教习嬷嬷也来到了卫府,亲自指导这位即将嫁入天家的周王妃。
不同于在幽州时的,宫里的嬷嬷显然更加严厉也更加事无巨细。她们在殷琬宁面前一张一张翻开那绘有各种男,女之伦的画册,每一张都仔细讲解,即使殷琬宁已经彻底面红耳赤,也依然没有任何要放过她的意思。
那些在幽州的教习嬷嬷曾经嘱咐过的话,宫里的嬷嬷也都只字不提。
对于她们来说,王妃伺候王爷,一切以王爷的喜恶为准,是再正常不过的。
包括,如何让王爷舒适、如何听王爷的话、如何为王爷物色让他满意的女人……以及,如何调理服药,快速为王爷诞育子嗣。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教习嬷嬷,殷琬宁一身疲惫,斜斜地靠在床头,问仍在忙碌的莹雪:
“你说,要做这天家的媳妇,怎么就这么难?”
莹雪放下了手里正在忙碌的活,看着自家姑娘明显有退缩和懈怠之意,赶忙安抚劝慰道:
“姑娘放心,宫里的嬷嬷只是依照规矩办事,殿下待姑娘极好,绝不可能让姑娘受半点委屈的。”
殷琬宁胡乱地点头,然后又不顾仪态,颓然倒在了床榻上。
她知道她不应该胡思乱想,可最近因为见不到林骥,心里的忐忑,反而越来越重了……
腊月十六,周王林骥迎娶殷氏女琬宁,长安城内难得有次盛事,里里外外都跟着热闹了好一番。
尽管这次周王大婚在时间上略显仓促,但上上下下依然筹备得井井有条、一点都没有敷衍之意。大明宫外、周王府内外以及通往卫府的路上全部挂满红绸彩带,就连担抬大婚用品的力士,都是精挑细选,个个模样端正、身高身材整齐划一。
更不用说周王骑去迎亲的汗血宝马,乃西域特供,此等品相的良马一年都只能产出不足五匹,天子林驰特意从其中挑了品相最好的一匹,赐给周王,以表自己这个长兄的看重。
周王妃姓殷,却是从母亲卫远岚的娘家卫府出嫁,即使在帝国的首都长安,也仍然是稀事一件。殷府上上下下,包括殷俊、冉氏、殷玮宁殷瑜宁等人,统统都只能站在卫府的门口守候。
因此,在林骥的迎亲队伍到时,再无人像当初幽州谈府时那样,热热闹闹,想方设法阻拦。
就连当初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