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琬宁决定换个方向:
“那……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对于那段在窦建宏府上的记忆,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弄错的。
而陆子骥更是一脸无辜:
“你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我的床榻上了。”
殷琬宁觉出其中不妥:
“你昨晚,不是已经洗过澡了吗,后来又出去了?去了哪里?”
陆子骥漠然:“无可奉告。”
僵持的时刻,恰好楼下送早饭的人来了,布好了菜,陆子骥展衣坐下,向她摆了摆手,大方示意她,和他一起用饭。
折腾了这么久,殷琬宁早就饿坏了,面对桌子上的几碟精致糕点,她决定暂时放下与陆子骥的对峙。
先填饱了再说。
片刻之后,她咽下了口中的鲈鱼白菜粥,问陆子骥:
“我在楼下见到了灰鹰,他不是应该在花艳楼么?怎么会回来了?”
陆子骥仍在进食,没看她:
“他不会去做妙荷的赘婿,自然,要与我们一同上路。”
放下了筷箸,殷琬宁这才稍微靠近了距离,看清了陆子骥下巴和脖子上的蚊子包……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这也许可能,不是蚊子包?
总之怪怪的。
回想灰鹰起先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陆子骥对窦建宏府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清楚,昨晚,妙荷又在那窦府出现……
难道,陆子骥后来还是忍不住,去了花艳楼寻花问柳,而灰鹰瞒着所有的人,把她救回来了?
殷琬宁吸了口气:
“那,我,我昨晚回来时,可有哪里有什么不妥的吗?”
陆子骥却也放下了筷箸,掏出巾帕,仔仔细细擦了嘴角。
然后才抬眸,看向她,眸光微凛:
“你面色潮红,嘴里一直在胡言乱语。”
殷琬宁听完,脸上也开始泛起了潮红。
昨晚,在被那个窦建宏府上的人重新抓回去后,窦建宏确实是给她吃下了一粒药丸。
之后,她便开始浑身滚烫,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一样,再然后,她就意识模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头顶一扯,像是被人用渔网网住,她艰难抽身,思绪凝固,期期艾艾:
“我,我可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来了吗?”
灰鹰这个人也是,明明都把她人救回来了,看见她那副不太妥当的样子,怎么能往陆子骥的床上放呢?怎么就不能,给她请个郎中来看看病呢?
这个问句落地,陆子骥却不说话了。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她,让她更觉得头皮发麻。
她不由自主离了席,站了起来,像是小时候在饭桌上惹了殷俊的逆鳞,要等待他的训斥一般。
陆子骥道:
“我颇通医术,所以不辞辛劳,为你把了脉。”
“你的状况很不好。”
“卫郊,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回答了。
殷琬宁攥紧了拳头,脚趾也蜷了起来。
瞒你,瞒你的事情可多了。
她的真实身份、她之所以出逃的原因,还有昨晚上所遭遇的种种事情,窦建宏对她说的污言秽语、那些同样也在羞辱他的话,都是她瞒着他的。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又听见陆子骥幽幽道:
“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是啊,既然她昨晚彻底丢失了记忆,他也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罢了,那就先说一个最轻的吧。
殷琬宁轻咳一声,组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