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皱巴巴,转移到了林骥的眉头之间:
“小叔子……是你所说的,恨的,周王?”
殷琬宁翻了个身,面向他:
“他是救过我的命,但不能仗着权势,那样强迫我。”
林骥的目光,落在她微颤的长睫之上。
果然,她确实是知晓了前世之事,但似乎也并不是了解全貌,至少,她完全不知道他就是林骥。
他继续追问:
“你一个人,从殷府、从长安跑出来,就是为了要躲他?”
殷琬宁手臂微曲,并不规律交叠:
“能跑就跑,惹不起他,我还是躲得起的。”
“躲到天涯海角,躲到他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林骥哑然失笑:
“林骥他除了强迫你,还对你做了什么?”
但此时的殷琬宁,早已经闭上了眼,薄薄的眼皮之下,那眼球不再转动,似乎沉入了无梦的长夜、睡得香甜。
林骥叹了口气,俯身,拉过被衾为她盖上,还未掖好被角,又听见她补了一句:
“其实,其实我并不知道林骥到底长什么样。”
“但是,我在殷府的时候,见过他身边的那个护卫,高大挺拔,人也俊朗。”
“唉,就是想不开,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给林骥打工呢?”
林骥的动作凝滞。
他知道,她说的人是飞鹏。
飞鹏、灰鹰,这两个他身边的、在她面前出现的人,她都觉得他们顶顶好。
却恨他入骨。
那日他带着飞鹏去殷府提亲,原来他在那正堂上坐着时,感受到的怪异的视线,真的有可能来自殷琬宁。
但她却没有看清他的脸,只看清了飞鹏的。
很好,飞鹏此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在殷琬宁面前露脸的机会了,无论他表现有多好。
又在那张本该属于他的床榻边坐了很久,等到林骥确认她彻底睡着了,这才起身,去了外间,睡在了昨晚殷琬宁睡的那张软榻上。
软榻早就被打扫干净了,林骥仔细闻了闻,没有闻到一丝她身上的香露气味。
周王殿下,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尊贵如他,居然被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女人,生生从里间的床上,给挤到了外间的榻上。
而那无比熟悉的头痛又在此刻发作,林骥合上眼,如往常一样,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痛,才好了。
除了头痛,身体也不知不觉开始发热,本来早已熄灭、不该烈燃的谷欠火,只在霎那间流窜全身。
砰砰直跳的心,蓦地抽痛了一下。
林骥起身,撩开了裤腿,右侧大腿外侧,那个熟悉的、令他厌恶的纹身,又一次出现了。
明明不该在此时出现的。
那是一只仙鹤,纤细、绵长、光风霁月,每一个词,都与他本人背道而驰。
仙鹤高洁出尘,林骥原以为,范英仪在他父皇林过驾崩之后给他纹上,是为了表达对他人品的崇高希冀。
那是他此生难得的天真时刻。
他屏着呼吸,掏出短刀,在那仙鹤的头上,划下了浅浅一道。
是不痛的,他最不害怕痛了。
殷红的鲜血随着他的刀锋汨汨流出,仙鹤在顷刻间,便被淹没了。
看不见就好。
*
第二日,殷琬宁从床榻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整晚都和衣而眠,被衾浅浅盖着,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不适。
但手腕上的红痕,清晰证明了她,昨晚在彻底陷入意识迷蒙之前,那些记忆都是真的。
她还是穿着这身衣服,这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