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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琬宁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在她身康体健时,没有婢女在侧,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但眼下脚踝伤得不轻,狼狈至极,要如何自处?

这脚扭的真不是时候。

正掀开了被子,想要下床试试走路时,门口却传来了叩叩敲门声,接着是一点轻轻弱弱的女子声音:

“卫姑娘,你现在方便吗?”

回忆了一圈,她自己上灵济寺中已有两日,除了与澡堂里那位姑娘说过一句话之外,并没有同任何女眷有过交集,这个时候,又会是谁来找她呢?

但,若一直把人留在门口站着,也完全不符合她一向和善的做派。

“我不方便过来开门,你可以自己进来吗?”她应道。

进来之人,是个婢女打扮的清秀小姑娘,端着饭食,温温懦懦地进来。

小姑娘把饭食放在了桌案上之后,还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油,继而低低说道:

“卫姑娘的脚踝受了伤,这里有药油,姑娘若是饿了,可以先用饭,用完奴婢再为您上药。”

用词严谨,态度谦卑,眼前的小姑娘看起来虽然有些羞怯,却应当是个伺候人的老手。

自从祖母乔氏去世之后,这八年来,冉氏作为当家主母,将殷琬宁身边伺候的婢女和仆妇换了好几拨人。每一次换人,那些伺候她的人对她的态度,便又要敷衍几分。

等到了她逃跑离开时、身边换到了小翠这里,那婢女几乎是对她连掩饰都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就连她想吃点好的点心,又或者是想在晚些时候洗澡沐浴,小翠每每都要先明嘲暗讽一番,才肯勉强糊弄。

面前的这个小婢女,虽然算不上十分贴心,但举手投足之间,让殷琬宁莫名有了一分亲近之感。

但……话又说回来,她如今的身份,不清不楚,不尴不尬,也算是陆子骥的半个婢女了,如果再有人来服侍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婢女察言观色,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惑,又小声自报了家门:

“奴婢名叫莹雪,卫姑娘不幸受伤,行动多有不方便,奴婢是专门来帮助卫姑娘的。”

这……还能有不请自来的吗?

一定是谁,在背后帮她。

陆子骥吗?可是陆子骥从背她回到了灵济寺开始,对她的态度就十分不好,嘴里满是不屑和威胁,她才不信,他会转头就为她考虑这么周全,对她如此好心呢。

如果不是陆子骥的话,那她就只能想到一个人——

那个和她今日内两次相遇,还知道她脚受伤了的那个名叫阎京的人了。

没错,一定是他。

早上在饭堂里,其他所有的大家闺秀,身旁都多少会有三两婢仆,只有她殷琬宁孤身一人;

而刚刚,在后院处遇见时,她被陆子骥背着,两个人身边也没有旁的人伺候。

那清隽和煦的公子阎京竟然是个如此心细之人,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她的关心,可真是润物细无声。

但是,人家对她有这样的好意,以她今时今日的处境……好像也还不起?

罢了,她实在无心细究,眼前生活不便的困窘最为迫切,再一次掀开了被子,下床,对莹雪认真说道:

“先吃饭吧,我早都饿了,你……你过来扶我一下。”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格外小声,像蚊子一样细。

而莹雪默默照做,殷琬宁下床起身的那一刻,才突然再次看见了自己裙子上那破损的一大块,心下一空,用手拉过另一侧的裙摆,下意识藏了几分。

她到底也是害怕露怯的。

也不知莹雪看见了没,从头到尾,她也只有一个表情。

来到桌前,再次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