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怕一丁点油。
殷琬宁头顶一阵眩晕,也不知是实在太饿,还是被这巨大的失望冲击得体无完肤。
理智回笼,
这是佛寺,如此清淡……是正常的。
何况她就算是再嫌弃,当务之急,也只能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冷漠摆好饭菜后,只见一直不发一语的灰鹰还如孤松一般立在身后,殷琬宁转身,奇怪问他:
“灰鹰,你不饿嘛?站着不动作甚,过来一起吃呀。”
灰鹰心想:你们两人气氛如此和谐,我这个小人,又哪里敢横叉一杠子?
再说,自那日周王妃非要拉着他一起下楼吃饭之后,周王殿下便单独警告过他,从此之后,他决不能再和王妃同桌吃饭。
周王此时,正在冷冷等着他的回应,他只能尴尬一笑,捂着同样咕咕叫的肚子,尽力不露出任何端倪:
“我不饿我不饿,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今天驾车一整天,确实有些累了,我想早点休息,就不和你们一同吃饭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
“不知道主子,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需要属下做的?”
陆子骥只摆了摆手,同样语气冷淡:“去吧。”
灰鹰快速消失,而这个比雍州那兴泰客栈的天字号房间还大的厢房内,又堪堪只剩下了陆子骥和殷琬宁两人。
陆子骥吃饭,一如既往慢条斯理,入腹不多。而殷琬宁虽然对这样简陋的饭菜实在难以接受,但细嚼慢咽,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不少。
艰难咽下馒头时,只听陆子骥缓缓开口:
“想不到,殷府里不仅是对下人管教不严,对下人的待遇,也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又来了。
陆子骥长得貌若谪仙、光风霁月,却总要针对殷府,说这种一听便是阴阳怪气的话。
殷琬宁心口一堵,原本对他积累的好感,本就在刚刚的艰难下咽中消磨了大半,知道他又在讽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忍,还是没忍住:
“陆公子,我这个人笨嘴拙舌,脑子也不好使,奔波了一日,实在听不懂,你那金口一开,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陆子骥只乜了她一眼:“既然不喜欢吃,就别勉强。”
殷琬宁放下筷箸:“所以,你也不喜欢吃?”
陆子骥却一脸肃然,慢悠悠说道:
“浅薄之人才逞口腹之欲,饮食,也不过是为了充饥而已。我们来佛寺,是为了修行,为了净化,为了清心寡欲。”
见他这般正襟危坐的高士模样,她憋不住低笑:
“你也确实需要清心寡欲。”
陆子骥抬眼,第一次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她却不想戳穿他独自复往花艳楼的事,匆匆下了桌,拿了她珍贵的包袱,就去往属于她的厢房。
进了小厢房,殷琬宁长长舒了一口气。
昨晚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今天又在路上奔波了一日,眼下,她最想做的,无外乎舒舒服服洗一个澡而已。
简单将包袱整理了一下,脱下身上穿了两日的金贵男装,把刚刚陆子骥给她的那身齐胸襦裙换上,她又仔细看了看。
不得不说,缘分之事也算凑巧,这身衣裙的上一任主人,和她的身型十分相像,她穿在身上,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而且上一任的主人还十分爱惜衣物,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所有的针脚和衣领袖口,平平整整,毫无任何使用的痕迹。
和这身衣裙在一起的,甚至还有一套白色的寝衣,压在衣裙下方,她刚刚在陆子骥的房里时,都还没发现它的存在。
灵济寺的香客,也会把这样贴身的寝衣留在寺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