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地躲开了殷琬宁的靠近。
他说:
“我家主子在潞州,虽是世代经商,却也颇通医理。昨夜回来时,实在是太晚,你的情况又那样,我去找大夫来恐怕赶不及,便只能先将你交给我家主子了。”
旁边的殷琬宁顿了顿,若有所思:
“谢谢你,灰鹰。这话虽然刚刚说过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谢谢你。”
“昨晚上,你一定是因为在意妙荷、跟着她一并,才在窦建宏的府上看到了我,并把我救回来的吧。”
是他预想的那样,灰鹰只能尴尬点头。
殷琬宁继续说道:
“我看你现在的样子,着实是有些沮丧的。妙荷这件事,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我也属实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她再提起妙荷,灰鹰心头那一点淡淡的无奈和失落,慢慢漾出了一分苦涩,但这都是他自找的,他也不能在他们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
他道:“是我太天真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你不用安慰我了,放心,我恢复几日,会慢慢好起来的。”
却听殷琬宁语带不屑:
“唉,你这么伤心,你的主子昨晚却只想再去花艳楼寻欢作乐,真是——”
等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未来周王妃误会是灰鹰救了她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想到,周王不去救她,是去花艳楼寻欢作乐了呢?
要知道,周王在此前,可是从来不近女色的人,整个潞州城内,甚至是朝廷上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灰鹰瞪大了眼,又握紧了手中的缰靷,急急忙忙,替周王辩解:
“我家主子好洁,绝不可能再去花艳楼。”
殷琬宁此时又不像从前那般天真、他说什么便信什么了:
“是么?可他昨晚在你去窦建宏府上救我的时候,人可不在兴泰客栈里。”
周王啊周王,你要向王妃撒谎,不承认是自己救了人也就罢了,怎么还牵扯出这么多离奇的故事发展呢?
周王人不在客栈……这要他怎么圆?
灰鹰正快速思考着,却又听殷琬宁言之凿凿:
“他还能去哪儿?难道你说,他是实在睡不着了手痒,半夜找人打架去了?”
灰鹰:“啊?”
殷琬宁一副“你看我说得对吧”,梗了脖子撇了撇嘴,凑到他耳边,压低了音量:
“不然,你看他脸上和脖子上那些蚊子包,是怎么来的?花艳楼里香气太浓,蚊虫又多,我去待了一个时辰,身上就被咬了好几处呢。”
灰鹰苦笑,扯了扯嘴角,心里暗暗捏了把汗:
还能怎么来啊,这些痕迹,不都是你干的?周王妃啊。
正当灰鹰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圆谎时,身后的车帘微微拉开,林骥的声音,幽幽传来:
“改道,去武屏山。”
灰鹰如释重负,立刻答应下来。
殷琬宁回头,疑惑:“我们不是直接去蒲州吗?”
官道也不算十分平整,偶尔有大小石子遍布,马车舆轮碾过,摇摇晃晃,可林骥的抬帘的手,却永远稳如泰山。
他说:
“是你求着我要立刻离开雍州的,现在,你要恢复女儿身,来不及在雍州给你准备合适的衣物。武屏山上有一座灵济寺,香火鼎盛,正好可以洗涤心灵、陶冶情操。”
殷琬宁却没懂他这样转折的道理,眨了眨眼:
“我……我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洗涤心灵?”
灰鹰暗想:需要洗涤心灵的人,恐怕是我家主子。
但他只能默默替林骥背好这口黑锅,痛心疾首,差一点捶胸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