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骥没动。
“你手脚利索,自己下去叫客栈的人送水上来,好不好?”她的小脸埋在他的肩上,不确定说话时,那气息有没有冲到他。
她现在不想考虑太多,眼下,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灰鹰这个突如其来的婚事。
陆子骥也并没有任何想要动她的意思。
放肆一点,能多给自己讨到好处吧。
“卫郊,”陆子骥的声音却冷了两分,挺直了腰背,手也不再规矩地托着她,“到底谁才是主子?”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一根一根、抠掉了她紧紧抓着他肩膀上衣服的手指。
失了倚靠,殷琬宁只能顺着他宽大的肩背,慢慢滑落,最终掉在了地上。
呜呜,屁./股超级疼的,一瞬间,委屈的眼泪便涌了上来。
再看陆子骥的后背,早已不是宽厚挺拔,反而是刻薄而讨厌的。
殷琬宁铁了心不想起来了,更不愿意下楼,去给这突然翻脸的陆子骥叫水洗澡。
陆子骥也不理她,只拍了拍肩膀和后背被她抓过的地方,掸灰一样,径直来到被月光洒满了半边的阳台,坐下。
又等了一会儿,殷琬宁知道陆子骥根本没露过目光过来,这才缓缓爬到了外间,脱下了上衣。
等到她小心翼翼把那早就垮在了腰间、皱成一团的裹胸布重新弄好的时候,她看着昨晚自己睡过的软榻,也觉得顺眼了起来。
罢了,她还是太娇纵,陆子骥到底不是她的谁。
站起来,重新整理了仪容仪表,正要出门,去给他叫水,又听见他跟她说话:
“你想不去澡堂里洗澡,可以。”
按道理来说,以殷琬宁这样的小厮身份,是绝对不可能在主人的房内洗澡的。
兴泰客栈里,有专门为下人们准备的公共澡堂,她要洗,只能去那里洗才对。
但她还是女扮男装,洗澡,要去男澡堂还是女澡堂?
听到陆子骥难得的大发慈悲,殷琬宁正准备千恩万谢,话到了嘴边,又听见陆子骥的下一句:
“有一个条件,你得先伺候我洗了。”
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她的底线。
但她受制于人,自然不能直接反驳,咬了咬牙,还是没有留下一句话,开门出去了。
为陆子骥叫好了水,她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上限,之后,她却犹豫了。
她不能上去,也不该上去,上去之后,他真的要她服侍他洗澡怎么办?
*
兴泰客栈天字号客房里,林骥看着小二把洗澡水送上来,又等了一会儿。
殷琬宁并没有再上来,似乎也并不想再上来。
她在躲他。
她去不去澡堂里洗,不关他的事,而她原本也应该服侍他的,他自忖,并没有提多么过分的要求。
她是他的妻,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而今晚她的种种表现,本来就已经远远突破了他的底线。
他是周王,是皇室未来的新星,他不能再这样纵容她。
又等了一会儿,林骥知道她不会如愿,便自己默默洗完澡,换好了一尘不染的寝衣。
殷琬宁还是没有上来。
罢了,不上来就不上来吧。反正她那只耳环和用来与谈承烨相认的玉佩都还在他这里,她那么胆小,又毫无社会经验,根本就不可能跑的。
她离开他一会儿也好,他闻不到她身上那个让他烦躁的香露气味,习惯了一个人,之后也顺理成章地习惯。
上榻,闭眼,准备睡觉。
但是翻来覆去。
一定是今晚那个花艳楼里老板炫富用的碧潭飘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