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安定了不少乌梅汤不仅是好?喝,它还有醒人心脾、除烦止渴的功效,让济哥儿原本面临大考所生出的一些焦躁都被这清凉顺滑的乌梅汤带走了。
随着辟雍书院里传来金声玉振、袅袅不绝的钟声,想来是又考完一场了,五道题,每考完一道,都有钟声。外头的厢军也跟着齐齐用?手中的长棍拄地,再三喊道:“肃静!肃静!”
在里头考学的都是自家孩子,于是周遭等候散考的父母家人们?渐渐便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人连说话都压着嗓,生怕吵着高高围墙中的孩子。
这时来买面包的人也更加少了,沈渺看着湘姐儿悠然?自得地吃吃喝喝,也心满意?足地坐在了树下,自己也吃了个欧包当午食,之后便抱着膝盖,静静地欣赏这繁花连绵于枝头的海棠与梨树,微风拂来,淡淡的幽香也透风而?来。
真好?啊这天气,济哥儿一定会顺利的。
考场中,沈济也搁了笔,将写满了字的纸抻了抻,轻轻放在一边晾晒。
虽有薄薄的藤璧间隔,但每个考房并不隔音,沈济甚至能?听见周遭其他人答题时,那笔尖擦在纸面上?沙沙的声响。因此?当日?头升到天心,四?下便接连响起要热水的声音。
听闻以往辟雍书院考学时连水都只供应凉的,没想到导致不少童子吃了凉水拉肚子,还有因此?病得险些没命的,不仅考学受阻,还搭上?了身子。为了这事儿便得了许多民怨,后来书院便都换成了热水,但考资也大大地涨了一截。
沈济聚精会神写了一上?午的考题,此?时也觉饥肠辘辘,他拿出自个那大陶碗,也趁机要了一壶热水。考场里不许带的东西极多,吃食也受限制,如炒菜、粥米都不许带,就怕有人夹带小抄在内。
因此?大多人只带干饼子,饼子进门前还要被搜检的厢军掰得稀碎。
但阿姊的巧思层出不穷,这炸过的汤饼扁扁一块,一眼望到底,便是要掰也不怕人掰,碎成几块一样吃,还一烫一闷就熟,且香喷喷的,比吃干饼子好?上?不少。
沈济要热水时,就坐在斜对面的海哥儿抬眼看了看他。
真不知是几世的孽缘,海哥儿的考号离沈济很近,两?人的考房甚至斜斜相对,坐下来时打了照面都愣了愣,但沈济发?了考题以后便再没有抬过头,倒让格外在意?他的海哥儿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
当初在刘夫子的私塾里,海哥儿虽好?吃懒做又爱说闲话,在读书上?但却有些小聪明,因此?读得并不算太差,好?几回刘夫子出题月考,他还常考在溜出去抄书而?疏忽了学业的沈济之上?。
他一向暗中与济哥儿比较,又隐隐有些自命不凡。
今日?,海哥儿早早就要过热水了,丁氏给他预备的是汴京顶顶有名的刘家羊肉烧饼,一口气备了五个,但进门前都被那些厢军搜查,掰碎搅合成了一堆羊肉拌碎面饼,卖相真是有些乌糟,但滋味不变。
甚至因为碎了,香喷喷的羊油浸透了面饼,更加美味了。
他写几行字便低头吃一口,惹得这一片都是羊肉味儿,时日?长了,羊肉冷却变得腥膻,早有人被熏得也忍受不了了,用?废纸堵住鼻子,提前吃起家里给备的午时来。
唯独沈济好?似鼻子失灵,专心致志,一口气写到了午时才出声要水。
这会儿海哥儿都吃饱了,本想看沈济啃干饼的寒酸样,结果却见他弯下腰,从地上?放着的书篮里端出个陶土大碗来,他掀开盖儿。
海哥儿这么远远的,也没法看清里头的东西,但他一肚子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捏着笔一个字都没写,反倒看得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若不是在考试,他甚至想站起来瞧一瞧。
这时,沈济要的一壶热水被厢军送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