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虽没怎么读过书?, 不?懂这里头有什么典故,还觉得这话挺有道理谁家过节不?是七碗八碟地供着?那么多好吃的不?胖才怪呢。只有九哥儿听这话笑得停不?下?来。
“这瓜真的嫩,一定好吃。”福兴还在歪着脑袋端详藤蔓上结的丝瓜,再次问道:“要不?你去问问娘子,做个丝瓜汤?”
唐二手起刀落,头也不?抬地说:“你起晚了?没听着么,哪里用得着你来问,娘子早上起来就?看上那丝瓜了?,还让咱们记得把苋菜也薅两把,要跟松花蛋一块儿煮呢。”
夏日里苋菜和丝瓜都长得特别好,七月的丝瓜是最嫩的,摘下?来,和咸蛋黄一起做成?咸蛋丝瓜汤,鲜甜清爽,特别好吃。苋菜一整个夏天都有,四五十天就?能收获一次,挑叶片鲜嫩的采摘下?来,和皮蛋一起煮,也很?美味。
“成?,那我这就?摘。”福兴把木桶搁下?,兴冲冲取了?篮子来,开始摘丝瓜、采苋菜,“今年这丝瓜生?得匀称又胖乎,比往年都好。你们瞧,这嫩瓜瓜蒂都还青绿。”
唐二一手抓鸡翅膀一手拿碗装鸡血,顺带回头问一句:“要挑硬些的,才嫩。”
阿桃把粘下?来的蝉揣兜里,跟着道:“毛也要多的才好吃!”
“知道,这时节也没有多软的,留两个大的、长得歪歪扭扭的回头做成?锅刷子就?成?了?,其他的趁着嫩都摘下?来吃了?。”福兴越说越馋了?,他前东家也很?会做丝瓜,还很?风雅地取名叫“虞思羹”。
三人心?思全?在丝瓜上,丝毫没留意到前院的动静。
如今正好是午时,铺子里冷清,只留了?沈渺一人在前头盘账,阿桃这会子才会难得进?来将树上的蝉一网打尽。
这几日它们日日扯着嗓子叫,忒聒噪了?,让人大中午都睡不?好,实在是扰人清梦的坏虫。
湘姐儿和陈汌都进?屋子歇觉了?,她?正好抽空把这蝉粘了?,别叫吵醒了?俩孩子睡觉。
尤其陈汌,这两日他跟着邓讼师熬了?两夜整理卷宗,前些日子还跟着邓讼师打那桩“牛产官司”。当对面的讼师引经据典把邓讼师堵住嘴时,他竟硬是从《宋刑统》犄角旮旯里刨出条“畜医过误”的律令。帮邓讼师转败为胜,辩赢了?这场“给牛接生?一尸两命”,究竟是牛主之责还是兽医之责的官司。
邓讼师从此视他为亲子一般,日日带在身?边,还说自?家两个儿子加起来都不?如这徒弟半根舌头灵光。如今连衙门?里的推官、司曹都认得这个还没府尹那公案高的小讼师了?,所以这两天陈汌累得走路都打晃,可不?得好好睡一觉。
至于粘下?来的蝉,阿桃已经打算好了?,虽然?只有几只,但也不?能放过。
正所谓蚊子腿也是肉,当然?是让娘子炸烤鱼时顺带炸了?,她?当零嘴吃。
油炸知了?,又脆又香呢!
处理这些蝉时,阿桃耳朵尖,好像听见了?有马车渐近停在门?口?的声响,正想出去瞧瞧是不?是有客上门?,就?听唐二喊她?:“桃儿,你快帮我把灶上的热水舀一盆来褪毛,快快快。”
“马上来!”她便赶忙放下竹竿子进?灶房去了?。
拿了?热水来,她?又熟练地取过个簸箕,把唐二烫下来的鸡毛都收集起来。一会儿洗干净了?重新晒干,这鸡毛可以做毽子、鸡毛掸子,还能卖给专门收鸡毛的小商贩。
汴京城有专门替军器监收购鸡毛的小贩他们将鸡毛贩给军器监做箭羽,还有些军旗上也会糊上鸡毛为标记,用来传递信息。
虽说轻如鸿毛,但和鸭毛一样,这东西一根都不能浪费。
阿桃蹲在沟渠旁用皂角洗鸡毛,之后再用破烂没人用的帕子吸干鸡毛的水分,便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