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几人又把车赶过去。
果然没等多久便听见了铛铛的钟声。
学生们背着书囊像潮水般欢呼着涌了出来?,李婶娘和李挑子早下了车在门外张望。
沈渺也跟着站在旁边,看?着这些鸟雀般冲下台阶的童子、半大孩子,心?里忽然也想起托付给谢父的湘姐儿、陈汌和有余,也不知?谢父带孩子带得如?何了?应当还好吧,陈汌和有余都很乖,湘姐儿虽皮了点,但也不算很折腾人…吧?
而且阿桃、福兴也在呀。
沈渺琢磨了片刻,觉得算无遗漏,又放心?了。
“怎么都没见着狗儿啊?”李婶娘踮着脚,四下张望,有些着急,“他还没出来?呢?”
李挑子也没见人影,也把手攥在一起了,担忧地揣测道:“不会是课业没完成,叫先生留下来?打手板了吧?”狗儿在家写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时常一日?才写几个字,早起端着饭进屋,见他提笔写了俩字,晚上再去看?,在桌前枯坐了一日?,毛笔都干了,还是只有俩字。
因此他以往时常挨邱先生的戒尺打。
但李挑子知?道狗儿不是故意三心?二意糊弄学业,这孩子自己也急啊,但有时就是写不出来?。他和李婶娘又不识字,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前段时日?谢家的九哥儿搬过来?了,李挑子便常让他拿着课业去问九哥儿,问了果然见效,狗儿在私塾里省了好几顿打。但大姐儿路上说九哥儿也回书院去了,那狗儿不会又挨打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李挑子更急了。
“学馆里孩子多,落到后?头了也是有的。”沈渺抬眼帮着找,结果很快就在人堆里瞧见李狗儿了,她看?李婶娘和李挑子还在茫然四顾呢,好笑地指着刚迈过门槛出来?的李狗儿道,“那不就是狗儿么!”
“哪个?”李婶娘都快蹦起来?了,还是没瞧见熟悉的、生得瘦瘦一条的儿子。
“就那个穿酱色衣裳背湘竹书箱的呀。”沈渺指过去。
李婶娘和李挑子的目光这才定?住了,看?清后?,两人都慢慢睁圆了眼那长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竟是他们的狗儿吗?有些不敢认,两人又眯起眼,仔细辨认着五官,终于?认出来?了,好像…好像真?是啊!
狗儿那脸起码圆了三圈啊。
“狗儿这儿!”沈渺扬起手叫他,“你?阿娘阿爹回来?了!快过来?!”
李狗儿也看?见了爹娘,兴奋地攥住背带跑了过来?:“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和你?爹刚回来?,你?过来?,让娘好好看?看?。哎呀……”李婶娘这才笑出来?,又上下把他拉到身边来?看?了又看?,又有点难以置信,“一个多月没见了,你?长高了些…也…也胖了。”
“沈家阿姊一日?吃三顿,下午还时常做点心?。”李狗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面皮。而且沈家阿姊做得还特别好吃,根本不可能剩下,他每日?这么吃,吃完就坐着练字、写课业,很快便像吹气般胖了起来。
沈渺笑道:“哪里胖了?你娘浑说,走,上车去,有什么话回家说。”
“胖了好,胖了壮实。”李婶娘也从儿子一个月不见胖了三圈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帮他把书箱卸下来?,背在自己身上,拉着李狗儿的手道,“阿娘给你带了好些金陵城里的好东西,汴京都见不着的呢!”
李狗儿惊喜道:“真的?什么东西?”
“你?先前不是想要比曾家那小子更好的九连环吗?这回阿娘给你?买了乌衣巷王家蒙学做的九连环!上头还刻着王氏家训的谜语,铜制的,可漂亮了!还有那什么《六朝图志》。临走前,你?不是问阿娘金陵城是什么样子吗?阿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