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冒雪往前面的烽火台去了。
李十?等人接力,将箩筐一只?只?运到狭小的瞭望塔上,先?开了一箧,里头果然是?一批厚实冬衣与皮毛坎肩和帽子,还有钉了鞋钉的毛靴子!李十?两眼都亮了,摸着?这些衣料都不舍得撒手:“真是?神了,求什么来什么!呦,摸起来还像是?新棉呢!这回飞毛又立大功了!”
陈忠笑道:“记他一功!今年?咱们又不用挨冻了。”
飞毛把盔甲卸了,风雪如刀,他满脸冻得通红,一进了温暖的地方,脸上立马裂出好几道血口子,他满不在乎地将血一抹,随便拨了点火盆边上的草木灰把血止住,还得意洋洋:“为了抢这批新棉衣,我差点没被?黑豕那胖子一屁股坐死!今年?戌号的人也来得早,好悬没抢过!”
吴大咬牙切齿:“天一冷,各台都派人回大营里催粮草,戌号的蒙校尉奸猾,每回都派黑豕去!可恶,仗得黑豕生得高大,他们每年?都能喝马奶吃上奶豆腐!一冬过了不说掉膘,指不定还能养出二两肉来。”
不过他们好歹有飞毛,飞毛骑马飞快,哪怕遇上暴雪也不迷路,时常能抢先?。军资库里如新棉衣、马奶之流的好玩意儿必须得派人去盯着?,否则,自家烽火台便只?能穿旧棉的,好的都叫别?人挑去了。
比起马奶,飞毛每回都选择替他们先?抢棉衣。
“怎么还多了一箩筐,飞毛今年?真是?厉害了啊,这是?什么?”李十?已经?迫不及待换上厚实的棉衣了,看边上还有个巨大的箩筐,不由好奇地凑过去看,“你不会真的抢过黑豕,弄了这么多马奶砖来吧?”
“你瞧瞧呗。”飞毛故意卖关子,抱着?胳膊不说。
陈忠走上前,掀开盖一瞧,里头装得东西倒有些稀奇古怪,油纸裹着?一块块圆形的油炸干汤饼,另外还有些陶罐,有些罐里是?烤干的杂蔬碎,有些罐里是?凝固喷香的膏脂肉油,里头似乎还能见着?肉块!还有些罐子装满了磨成粉末的干姜茱萸,一掀开便辛辣扑鼻,熏了他一鼻子,痒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听见陈忠直打?喷嚏,李十?他们也围了上来,一瞧都傻眼了,面面相觑,将汤饼、罐子翻来覆去瞧,也没瞧明白?。
直到陈忠眼尖,从背篓底部发现?了一张带字的图画,这八个人愣是?凑不出四个字的大老粗们,不由好奇地伸长脖子,头碰头地围拢在一块儿看这图上画的画。
第一张是?个冒烟的茶壶,旁边写了俩字,不认得。还是?陈忠努力挣扎着?辨认了一下,说:“好像写得什么水。你们瞧这不是?水字!咋回事,你们水也不认得?”
众人摇头,不认得。
飞毛这下嘚瑟了,昂着?下巴走过来说:“不懂了吧,那是?沸水俩字!”
第二张是?将那干汤饼放碗里,再抓一把碎蔬丁、挖一块油膏,又写了四个字,这下陈忠也讲解不了了,太难了这什么玩意儿。飞毛更嘚瑟了,指着?字道:“这是?写的沸水冲注!而且水一定要没过汤饼才行。”
李十?奇怪了:“你就去了大半日,怎的学了那么多字?”
飞毛道:“我聪明呗。”
吴大翻白?眼:“还用得着?问,他哪儿是?认得字啊,这小子吃独食,指定在大营里已经?把这什么沸水汤饼吃过一回了!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第三?张,拿个盘或是?碟将那碗盖上,数至二百数。
第四张掀开搅合,成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饼,便能吃了!
大老粗们又猛地一仰脖,瞪大眼:“这样拿水一浇,等一等,就能成热汤饼了?真有这么奇?”
飞毛嘿嘿地指着?他们:“没见过世面了吧?”
被?陈忠伸腿踹了一屁股。